拔出蘿卜帶出泥,萬一劉國安真出事了,恐怕他牛省長早晚受到牽連,哪怕是為了自保,牛省長也絕不會對此事袖手旁觀。
牛省長坦然收下了劉國安妹妹送來的不菲重禮,安慰她: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要慢慢來,隻要還有機會,必定想辦法爭取。”
善有善報。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陳大龍出事後,餘丹丹居然特意去了一趟省城找任省委書記的姑父,請他務必想辦法幫陳大龍開脫。
王書記起初不答應,尤其是聽說陳大龍已經被省紀委展開調查,認定了他肯定是身上有汙點,更加不樂意幫一個“貪官”。
餘丹丹氣的瞪著一雙大眼睛質問姑父:
“現在這年頭,幹部不送禮能升官嗎?能在領導的位置上呆的長嗎?能真正有時間有權力為老百姓幹點實事嗎?
陳大龍的確有缺點,可他一個人在普安市為老百姓幹的那些有利民生的大事,比十個一百個領導幹部幹的都要多的多。”
餘丹丹從未用這種口氣跟姑父說話,尤其是求他幫忙的時候,幾句話把王書記的火氣一下子撩起來,衝著餘丹丹教訓道:
“丹丹!請注意你的政治立場!你這什麼政治覺悟?誰說幹部不送禮就不能升官?你把咱們共產黨的隊伍說成什麼不堪的隊伍了?我看你這些年在底下做生意,腦袋裏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餘丹丹了解姑父的個性,平日裏被底下那幫馬屁精吹捧之下,自信心爆棚,總覺的自己頭腦中的既定思維是標準答案,是法理。
對姑父這種表麵低調,內心高不可攀的高層領導,你唯一能勸說他的辦法隻有一個,用事實說話,讓他不得不屈服於“真理”之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餘丹丹那天緊緊抓住“幹部不送禮沒機會升官”的話題,跟姑父辯了個熱火朝天,說到最後,她假裝無意反問一句:
“姑父,您總說自己一輩子兩袖清風,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為人民服務上,那麼請問你,為什麼你堅決不同意咱們這些王家的第三代踏入官場半步?
您安排大哥學醫,安排二哥當兵,退伍後又開始經商,安排妹妹出國留學,學的是計算機,就是不允許他們涉及官場,為什麼?”
餘丹丹的這句話算是問到了王書記的七寸上!既然他不承認當下官場一些客觀存在的醜陋現象,他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後代繼續沿襲“兩袖清風一心一意為人民當清官當好官”的高尚誌向呢?
原因他自然說不出口,但是卻心知肚明。
餘丹丹一番話把姑父逼的麵紅耳赤,嘴裏“哼哼”著,卻找不出有力的話語來還擊,臨了,王書記像是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問餘丹丹:
“在你心目中,那個陳大龍倒成了百年不遇的清官,好官?你倒是說說,他到底幹過那些對老百姓有利的民生大事?”
餘丹丹就等著姑父問這句話呢。
她心裏早有準備,於是坐下來,細細向姑父講述起,陳大龍在普水縣出任代理縣長期間頂著巨大壓力促成水產養殖園區項目;在經濟開發區力排眾議完成拆遷老百姓安置房項目;目前正在極力推進的經濟開發區港口項目等等。
說到最後,餘丹丹忍不住眼淚流下來,她帶著真情對姑父說:
“他才三十多歲,為了工作跟家裏人聚少離多,老婆都跟他離了,人家上班是八小時,可他呢?休息日,節假日,統統都在忙公事。
在他心裏,老百姓的事情大於天,隻要是力所能及為老百姓辦點事,他必定義不容辭,這樣的一個基層領導幹部,哪怕他有點小缺點,難道不比那些整天隻知道溜須拍馬跑官要官不幹正事的官混子強的多嗎?”
王書記不得不承認,餘丹丹的話打動了他。
盡管他一向工作作風剛硬,眼裏揉不得沙子,這一回卻破例在心裏做出決定,他要盡力而為幫這個年輕有為一心為民的陳大龍一把。
一上高樓萬裏愁, 蒹葭楊柳似汀洲。
溪雲初起日沉閣 ,山雨欲來風滿樓。
最近,胡副省長心裏總覺的有點不踏實,陳大龍被省紀委調查工作進行了快一周的時間,居然半點有價值的信息都沒調查出來?他直覺此事進行恐怕不是自己想象中順利。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主動向省委王書記和省政府牛省長親自彙報此案,本想著從高層方麵再給省紀委的領導施加壓力,逼的他們不得不把此案加快速度辦成鐵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