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了點事情來填充他無聊的時間,這讓他感覺有些興奮,他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用一種飽滿的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是塗老板打來的,說話聲音透著無比熱情,電話一接通便主動向他發出邀請:
“賈市長,您最近好嗎?有日子沒見了,還真有點想念老領導往日淳淳教誨,中午您要是有空的話,我請您到喝酒,包間都訂好了,您可一定要來!”
一聽到電話裏傳來塗老板的聲音,賈思傑心裏暗暗叫苦,他對這位實在是太了解了,這種節骨眼上,請自己吃飯絕不是心血來潮,肯定有求於己。
這樣一想,賈思傑心裏先就有了幾分拒絕的意思,略顯尷尬對著電話說:
“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看吃飯的事情就免了,現在紀委對吃喝這塊抓的挺嚴,中午去也不適合喝酒,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到我辦公室來談就可以了。”
“辦公室哪兒是談正事的場合?咱們一起見麵也就是隨便聊聊,還是在酒店裏比較方便,我在這裏等你啊。”
賈思傑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暗想,“算了,反正也不算是什麼鴻門宴,自己這次要是不去赴宴,隻怕下次他還會找上門來,與其如此,還不如今天去一趟,把事情徹底攤開來談清楚。”
下班後,賈思傑如約來到了賓館的酒店大廳裏,沒有人在大廳裏等著迎接自己,這讓他心裏先有了幾分不爽。
他隻好跟大廳裏站立的在一側的服務員打聽,某某廳在什麼位置?服務員的服務態度倒還不錯,走在前頭引著,一直把他帶到了二樓包間的門口。
包間裏,塗老板來了,正和下麵的人坐在就桌旁聊著什麼,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塗老板趕緊把頭伸出來看看,見賈思傑已經自己上來了,趕緊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說:
“賈副市長!您看,我正準備到酒店門口接你呢,您怎麼就上來了?”
賈思傑心想,“狗日的塗老板你就跟老子演戲吧?以前哪次請吃飯,不是像狗一樣迎接自己?現在老子離開了港口,在你們這些做生意人的眼裏身價已經貶值了,還談什麼到門口迎接我?你要是真心這樣想的早就做了,還會等到現在?”
客套一番後,人都到齊了,趕緊讓服務員上菜,同時把帶來的兩瓶茅台酒給掏出來。
賈思傑原本是個好酒的人,自從當了副市長,有一段時間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這一瓶酒往桌上一擺就是兩千多,要是沒有別人請自己喝酒,讓他自己掏錢買酒喝,他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塗老板開口說:
“賈副市長,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在港口的時候,一直都對我各方麵很照顧,所以建築公司生意很好,我這心裏很感激。
可是,目前他的公司裏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雖說不在港口了,到底是市政府的領導,您可一定要出手幫他一把啊。”
“方副主任,你是知道的,我現在到了政府這邊,說話的威力跟以前那是沒法比的,本來這事是我負責處理的,可是沒想到中間出了這麼多變故。
現在,祝天堯副主任因為被人舉報貪汙受賄,為了自保不得不自殺了,我也被上級領導剝奪了過問鬥毆事件的權力,許多事情我也是有心無力啊,人走茶涼,誰都知道的道理。”
塗老板早料到賈思傑會推辭,隻是沒想到賈思傑竟然會一下子推的那麼徹底!
這頓飯吃的沒有任何效果。
塗老板等人積極想辦法對付陳大龍的時候,陳大龍絕不可能半點不察,事情都是明擺著的,塗老板對他的強硬態度已經證明一切。他身為港口管委會的一把手工委書記若是被一個建築公司的老板要挾牽著鼻子往前走,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話!
陳大龍這兩天也沒閑著,他現在需要考慮的首先是賠償款問題,既然塗老板堅決不鬆口,港口這塊地上工程這塊肥肉,絕不可能再給塗老板咬一丁點腥到嘴裏。
陳大龍是一個想什麼就做什麼的人,既然決定做了,那就要做的徹底,於是當天開了領導班子會議,會上要求分管財務的許家玉和財務上的人員,從今天開始停止塗老板任何工程的撥款,知道把補償上交為止。
陳大龍還說,如果發現誰和塗老板之間私人什麼的交流,紀委要做好反腐作用,不管是誰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絕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