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港口管委會黨政辦主任侯沈玉打來的,在電話裏慌慌張張聲音彙報道:
“陳書記,出大事了!柳嘉惠和林記者他們去一行人去港口公司調研的時候遇到門口保安阻攔,雙方一言不合打起來了,省城來的姓王的小夥子被保安橡膠棒砸中了腦袋,當場鮮血直流!”
“你說什麼?你說王家新受傷了?嚴重嗎?有沒有生命危險?”
陳大龍聽了這話,激動的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整個人瞬間變成被激怒的獅子,麵部表情猙獰,衝著侯沈玉發號施令:
“立刻打120送王先生去醫院,他萬一要有個閃失,你們這些人全都給我承擔後果!”
一旁的朱家友見一向老成持重的陳大龍突然一下子激動異常從沙發上跳起來,又聽說誰誰誰受傷了要送120?心裏不由一凜,趕緊放下原本翹起悠閑二郎腿,神情緊張問道:
“港口出什麼事了?有人受傷?”
陳大龍根本來不及回答他的問話,迅速又撥通了一個副主任的電話,親口交代:
“趙副主任你聽好,剛才省委王書記的二公子王家新在港口公司大門口被保安打傷,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立刻去現場緊急處理,了解具體情況,我馬上就到!”
朱家友懵了!
當他從陳大龍在電話裏說出,剛才省委王書記的二公子居然在港口公司門口被保安給打了,身為老官場,他立馬意識到此事有多敏感?
省委王書記是誰?
那是江南省的說一不二的角色,是江南省最至高無上的統治者,整個江南省都是他的權力統治範圍,小小的定城市一樣包括其中。
現在,王書記的二公子居然在定城市被保安給打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定城市的市委市政府這幫領導根本就沒把省委書記的二公子到來當回事?由此可推測,定城市的市委市政府領導壓根眼裏很可能就沒把王書記放在眼裏呀?如果繼續深挖……,不要說自己,就是胡副省長也扛不住。
這是多麼嚴重的一個“意外”事故啊!
陳大龍掛斷電話顧不上跟朱家友打招呼就要離開,朱家友卻像是兔子似的“哧溜”從自己的老板椅上躥下來,衝著陳大龍喊道:
“陳書記等一下!”
陳大龍原本不過是裝腔作勢,抬出去的腳步倒是很重,其實跨出的步子並不是很大,聽見朱家友在身後叫住自己,趕緊止步回頭,衝著朱家友明知故問道:
“朱書記,您叫我?”
“剛才電話裏說港口出什麼事了?有人被打送120?”
陳大龍早就猜到事情會出現如此場景,他臉上故意露出幾分為難,卻又終於還是“無奈“向朱書記彙報道:
“朱書記,情況是這樣的,前兩日我在省城,正好偶遇王書記的二公子王家新,他的女朋友恰好是一個規劃師,對我們深港項目很是感興趣,兩人說好了一同到港口來考察實地考察深港項目。
我當時想著,雖說王公子是王書記的兒子,到底此次行程也是私人交往,所以沒想太多,沒想到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
朱家友見陳大龍滿臉懊喪跟自己“掏心掏肺”,一邊在心裏詫異,“霸王龍什麼時候居然跟省委王書記的二公子交上朋友?如果這次自己不顯得自己很關係此事情,陳大龍在背後說出幾句不該說的話,到時候自己可是……”一邊心裏盤算開來。
港口公司自打成立以來,一直是市委市政府諸多工作禁區,哪怕是前兩年他特意安排老下屬賈思傑到港口管委會當了一把手,花了多少心思,港口公司卻還是水潑不進鐵板一塊,徐匡忠對賈思傑根本就是不鳥。
朱家友心裏有數,當初港口公司成立的時候是胡副省長一手支持,現在胡副省長雖然調到了省城,港口公司卻依舊是胡副省長的自留地一般,外人想要沾染並沒那麼容易。
朱家友盡管每每提及港口公司便如鯁在喉般難受,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官大一級壓死人,胡副省長畢竟是自己頂頭上司,他豈敢任意妄為?
剛才聽陳大龍說起,“王書記的二公子在港口公司門前被打”,這讓他心裏忽的冒出一個念頭,“未必港口公司就鐵板一塊,這不是撬開它的機會自動送上門?”
想到這裏,朱家友急切口氣對陳大龍說:
“陳書記,在定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也很是心裏不安,我一道跟你去現場看看吧?”
陳大龍等的就是這句話,趕緊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