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王家新和餘局長一樣不知不覺成了陳大龍個人魅力的忠誠粉絲,盡管兩人嘴上沒有稱呼他為“大哥”,其實心裏早已把他當成最值得信任的大哥,遇到任何困難頭一個想到說給他聽。
陳大龍聽了王家新的話,心裏不禁犯愁,他沒料到餘丹丹才離開普安一周的時間,餘局長和王家新兩人這麼快就能把公司生意搞的一團糟。
這已經是餘局長從省城回來之後,第二次為了項目問題跟張市長劍拔弩張了,這樣下午,恐怕真要惹的張市長狗急跳牆那可就麻煩大了!
陳大龍原本鐵石心腸因為王家新一如既往的信任不覺有了些鬆動,他原地站立,腦子裏思忖片刻後,問王家新:
“難道這個張市長不了解餘局長和王書記之間的親戚關係嗎?他一個市長總不會連王書記的麵子也不給,真就跟餘局長徹底撕破臉?”
“誰說不是呢?我二哥說了,狗日的張市長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跟他過不去,他也是實在其不過,才忍不住跟他在市長辦公室翻臉吵起來。”
陳大龍不由在心裏暗暗歎息,“這哥倆也算是絕配!每每遇到問題的時候,兩人一味隻知道抱怨,沒有人耐下性子弄清楚事情發生根源,然後再對症下藥思考解決之道。”
見王家新正在氣頭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安慰道:
“算了算了,你現在還在養傷,跟張市長這種小人生什麼氣?大不了以後想辦法找個理由讓他滾蛋,或者讓你二哥調到定城來當公安局長倒也不錯。”
陳大龍也是脫口而出,卻不料說出這句話他才發現,原本這句話一直藏在他心底深處,其實他早就巴不得定城市公安局長胡文武滾蛋,換一個跟自己關係緊密之人。
放眼江南省各市公安局長,除了餘局長跟自己關係匪淺,並且有足以跟胡文武背景抗衡的靠山,還真是挑不出第二人選。
此時此刻,他知道王家新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點上,他心裏更揪心是普安市投資的項目,到底會不會因為被相關部門故意找麻煩遭到損失。
陳大龍了解他打電話給自己,聽起來是在說說心裏話,其實暗藏著希望自己幫忙協調的意思,隻不過顧忌自己到底已經從普安市調走,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當下,陳大龍擺出盡力而為的態度對王家新說: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托熟人幫忙了解一下情況,一會再給你回話。”
“那敢情好,就怕太麻煩陳書記了。”
“你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
眼瞅著柳嘉惠和林亞楠邊走邊等,不一會的功夫已經距離他足有五百米遠,陳大龍趕緊一邊撥打電話,一邊追上去。
電話是打給普安市政協主席江建鋒的,這家夥是普安市地頭蛇,也是普安市嘿白兩道萬事通,關於張市長對湖大廣場等項目設置阻礙一事,衝他打聽必定沒錯。
果然,電話接通後,江建鋒聽了陳大龍提出問題,在電話裏“嗬嗬”一笑說:
“湖大廣場旁邊那塊地位置絕佳,一直以來就被張市長一個朋友看中,若不是副市長牛大根之前一直罩著,湖大廣場項目早就遇上麻煩了,還會等到今日?”
陳大龍詫異,問江建鋒:
“張市長的朋友到底什麼來頭?居然敢令他壯著膽子到餘家的地盤上撒野?”
江建鋒實話實說道:
“具體什麼來頭我倒也不清楚,不過,此人姓茅,人稱茅經理,看起來也是個官家子弟,很可能是張市長親自招商引資過來的,所以對他要開發的項目,市裏全力以赴支持。”
“姓茅?”
陳大龍的頭腦中不覺想起京城四大家族中的茅姓一族,“難不成江建鋒口中所說的茅經理是茅家的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件事也就解釋得通了。”
官場之道罄竹難書。
表麵上看起來從省城到市一級政府官階分明,幫派明理,但其中暗暗夾雜各種領導家屬,領導子女甚至是侄兒子女外甥女之間的利益分合,其實是一筆很難理清的糊塗賬。
突然冒出來的茅經理讓陳大龍腦中一根弦立馬繃緊,他雖然對餘丹丹的父親腹誹很深,見王家新和餘局長為湖大廣場項目遭到地方部門刁難心裏有種報複的快感,但若是有外人騎到自己兄弟脖子上欺負,他卻又忍不下這口氣。
人呀,都有自己的兩麵性。
一麵是魔鬼,一麵是天使,當天使和魔鬼相互較量的時候,往往隻有充滿陽光正能量的人才能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