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猶如一條正在酣睡的巨龍。俯瞰足下,雲霧繚繞。
朱恩澤瘦弱的肩膀上背著一捆大大的柴火,艱難地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旁邊那些茂林修竹和鬱鬱蔥蔥的大樹盡收眼底。樹林裏新鮮的空氣,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這裏的風景到是美不勝收,可朱恩澤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捆柴火的繩子深深地勒進了他瘦弱不堪的肩膀,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雖然此時有點寒冷的初春,但他卻虛汗淋漓,也許是疼的,也許是餓的,或者兩者皆有。
這也是生活所迫,今年才十七歲的朱恩澤父母雙亡,就留下他與妹妹朱立春,朱家可以說是上無片瓦棲身,下無寸土活命,完全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生活。好在這裏是山區,樹木茂盛,隻要勤勞,依靠賣柴火到也不會餓死。
其實此時的朱恩澤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十幾天前,工科研究生朱恩澤穿越俯身到朱狗娃的身上,父母雙亡的朱狗娃根本就沒有書名,朱恩澤隻好把前世的名字拿來用了。
此時是南宋紹興三十年(1160年),坐在龍庭上的是宋高宗趙構,民族英雄嶽飛已經被秦檜用莫須有的罪名殺害,奸相秦檜也病死,膽小懦弱的趙構,也因為金國的咄咄逼人而惶惶不可終日。
朱恩澤所在的村寨叫磨盤溝,距離龍門山鎮十裏,龍門山鎮位於成都府與吐蕃的交界處,距離都江堰隻有五十裏,距離成都府一百二十裏。這裏的地理位置可重要了,往西北可到達若爾蓋大草原,往西南可到達吐蕃阿壩大草原。
兩條商路在龍門山鎮彙合,因為宋金戰爭產生了大量的盜匪,他們盤踞在天府之國周圍的群山之中,就讓這兩條商路基本斷絕了,在加上吐蕃那邊也是內亂不止,走商的人搞不好就是人財兩空的下場,十分繁榮的龍門山鎮也逐漸蕭條下去。
“哥哥,等等我……咳咳……。”
立春手裏提著一個破舊的竹籃追了上來,竹籃裏麵是裝著她才撿的菌子,野生的菌子在城裏麵可是高級美味,在這偏遠的龍門山鎮就極為便宜了,滿滿一籃菌子如果遇見好心人,大約能給兩三文錢吧!(1文銅錢=0.3元人民幣,100斤米賣價八百文左右,戰亂米價能到兩貫。)
朱恩澤看著臉色蒼白,身體瘦小的妹妹,因為立春跑得太急,身上補丁疊補丁的衣服被虛汗打濕。朱恩澤連忙放下肩頭的柴火,伸手幫妹妹額頭的汗水用衣袖擦掉。
“丫頭,你的病還沒有好,亂跑什麼,把竹籃放下,回家等哥買米回來給你做白米幹飯。”
“白米幹飯啊!可我們還欠張財主三百文呢!”
張財主也住在磨盤溝,磨盤溝本來不多的田地全是他家的,張財主能發家,也是靠著早年走吐蕃商路。朱恩澤為了給妹妹看病才欠張財主三百文。
張財主這人壞到不是太壞,就是視財如命,對手下的佃戶盤剝尤甚,所以大家都叫他為“張扒皮”。他已經到朱恩澤的破茅屋催債幾次了,好在張扒皮沒有想著把朱恩澤的妹妹抓去賣錢,如果那樣,朱恩澤怕是半夜要到張扒皮家去殺人放火的。
“沒事,哥每天可以賣兩擔柴火,每擔柴火十文,一個月就能還清張財主的債……聽哥的話,回家去。”
“哥,那你早點回來哦!”
“嗯”
立春非常聽話的,沒有堅持跟著朱恩澤去龍門山鎮。朱恩澤看著妹妹瘦小的背景,不由得在心裏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