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目中露出驚訝的神情來,並非是真的生出了要留在楚國這邊為官的念頭。
實在是沒有想到在楚國位高權重的王猛,竟然能屈尊,親自開口向著自己表達這樣的意思。
這足以說明,自己在王猛眼中的地位……如果他現在點點頭答應下來,那必定不用擔心自己在楚國會沒有高位。
相反,如果自己答應下來的話,王猛為了以後能招攬其他國家的人才,反而會給自己高位。
這樣的話,有了自己這一個“榜樣”在這裏放著,豈不是更好去其他國家挖牆腳?
答應下來,高位顯爵唾手可得,就不用留在邗城去從軍,可以免除很多危險,閉著眼睛就可以蔭庇子孫……
但……這和自己的秉性不符合,如果今天真的答應了下來,自己人生幾十年的時光,隻怕都會在懊悔之中渡過!
想到這裏,陳子昂混沌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清明,他向著王猛拱手道:“承蒙大人錯愛,陳子昂受寵若驚,但是自古有雲:忠臣不事二主,隻恨某沒有提前和大人相見。”
王猛臉上失望的神情一閃而已,便笑道:“無妨,兩位使君今日便上路,希望我楚國和秦國的友誼長久!”
“一定!”
陳子昂拱手道,站在一邊上的杜審言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他心底裏還真是擔心陳子昂答應了王猛的請求。
秦國現在急需要有一個穩定的後方,就算是陳子昂真的答應了,秦國也隻有選擇忘記了這件事情。
當下,眾人來到了城樓上,王猛下令把水城的城門吊起來,劃著小船送王猛和陳子昂過河。
獨臂的李舜臣站在高台上邊,看著那小船緩緩地靠了過來。
楚國士兵把船考了岸,衝著陳子昂和杜審言說道:“兩位使君快些上岸,小人這就回去複命了。”
杜審言微微一下,和陳子昂兩人上了岸,不等他們對著這小兵說什麼,小兵就已經快速的劃著船,向著南岸而去。
“哈哈!這家夥膽子還真是夠小的。”陳子昂忍不住笑道。
杜審言搖頭道:“當年這裏爆發過驚天大戰,就是長江上邊的水都被兩國士兵的鮮血染紅了,這是血仇,沒有這麼容易化解的,天底下這麼不怕死的人,也就是有你陳子昂一個了!”
“哦?我聽說李將軍(李舜臣)的手臂,就是在那一站之中,被楚國的亂軍斬掉的。”陳子昂自動忽略了後一句話。
“不錯!本將的手臂就是在那一站之中丟掉的,吳綃將軍就在那一戰,死在了本將身邊。”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那李舜臣。
“見過將軍!”
杜審言和陳子昂兩人連忙施禮。
“無需多禮。”李舜臣頷首道:“方才使君說,楚國和秦國是血仇,此言不假,將來這裏注定會有一場血戰!”
陳子昂心思飛快轉動,連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正如同將軍所言,我大秦和楚國乃是血仇,某雖不才,並非是衝鋒陷陣的猛將,但是卻也願意留下來,為我大秦流血!”
“嗯?”李舜臣不解的問道:“你乃是吏部官員,想要留在這裏,可是有了皇帝陛下的詔書?本將隻有認命千夫長的職權,在往上的話,那就不是本將可以任免的了,更況且你乃是朝廷命官,不是本將可以隨意任免你軍職的。”
陳子昂聽到李舜臣拒絕自己,多半是覺得自己隻是一個文弱書生而已,想要在戰場上邊立功,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這樣說。
“將軍放心,某這一次回去,便會向著皇帝陛下提出請求,到時候必定可以和境界在戰場上邊一同殺敵立功!”
李舜臣很識相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會這麼興奮,隻是拱拱手,麵帶微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朝和楚國罷兵言和,乃是天大的喜事,兩位還是快些回到京城,向著皇帝陛下複命才好。”
“將軍說是,陳子昂你我兩人還有皇命在身,先回去向著皇帝陛下複命才是!”杜審言乃是盤觀者,自然明白李舜臣心中在想什麼。
“正是!”陳子昂被李舜臣這麼一說,也立刻回過神來,暗道一聲自己實在是太心急了,怎麼放了這麼低級的錯誤啊?
當下兩人就辭別了李舜臣,也沒有再去求見司馬懿,便直接前往紅樹林軍寨,踏上了從大海上北歸的路程。
話說,大秦第一屆科舉考試完美的開始,一共收錄了兩千多份答卷。
杜甫現在忙得吃飯睡覺都沒有時間,整日裏都在潛龍殿之中,領著一大幫官員,批改考生的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