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戰馬嘶鳴的聲音傳來，扶蘇側著耳朵聽著，黑夜裏看不到一絲光芒，還下著雨。
“陛下！末將還活著……啊哈哈……”常茂狂笑的聲音傳了過來，扶蘇能聽出來，距離他不足數十丈。
“陛下！我還在活著！”
“我也在！”
“我也在活著！”
“啊哈哈……”
越來越多的聲音響了起來，扶蘇眼中流出滾燙的淚水來，“活著……活著……真好！”
一個個大秦鐵血士兵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口中發出震天的咆哮。
殺到了力竭，殺到了天地昏暗，血光籠罩蒼穹寰宇……
“現在是什麼時候！”扶蘇大聲喊道：“我軍所有的士兵相互之間包紮傷口，小心還沒有斷氣的匈奴人！”
“皇帝陛下放心，末將記得匈奴人早就已經被我們殺退了，那裏還敢停留在這裏？哈哈……”
常茂的大笑的聲音傳來。
踏天奔雲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扶蘇身邊，扶蘇伸手摸了摸踏天奔雲馬，感受著戰馬身上的體溫，扶蘇這才感覺自己是活在了人世間，而不是陷落到了無盡深淵的地獄中……
“地獄……”
扶蘇為自己腦海中忽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好笑，他掌握天下權柄，這一生不知道要殺多少人，會有地獄嗎？
扶蘇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諸腦後，指揮士兵開始尋找沒有被雨水臨時的牛糞，先把火升起來。
這種東西從已經變得冰涼的匈奴士兵身上，摸出了不少，還找到了牛皮製作的雨衣。
常茂催促著手底下的士兵先把火升起來，他看著那掛在自己腰帶上兩顆人頭，又忍不住發出了大笑聲。
蒙哥和成吉思汗的人頭，都已經被他割了下來。
“陛下！末將先生賊寇首級！”常茂走到了皇帝麵前，跪在雨水中，將兩個人頭高高的獻給了皇帝。
扶蘇一看，笑的嘴巴都扯到了耳朵根子，所謂草原天驕不外如是而已！
“好！常茂你這一次立下大功，除了朕之前準許給你的封賞，你要什麼，朕都給你！”扶蘇非常大氣，將常茂扶了起來。
常茂激動道：“陛下，我看上了一個女子，還請陛下賜婚！”
“能得到皇帝的賜婚，想必臧兒一定會非常幸福！”常茂心中想道。
扶蘇眉頭跳了一下，心中暗自到：“這小子才出現在這個世界都沒有幾天，這麼快就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不成？”
“你放心，隻要你看上的姑娘願意，朕酒下令為你賜婚。”扶蘇道。
常茂連忙跪下，給扶蘇磕頭：“皇帝在上，末將常茂看上了我們經過的第一個土城裏邊那守城官的遺女，那女子喚作臧兒，與我兩情相悅，常茂絕不敢有半句假話！”
“這樣啊！”扶蘇當然知道那土城裏邊是什麼情況，能在匈奴人的暴戾行徑之中活下來的，能有幾個？能完整保存下來的，又能有幾個？
常茂這也算是真愛了，要不然以他現如今的身份，什麼樣的女子不能擁有？
“你是擔心你父親不同意？”扶蘇聽到這裏，要還是不能看出這麼一層意思了，那就是白活了。
“末將不敢對筆下有所隱瞞，臧兒本身是一個純良的女子，隻是被匈奴人欺負，但是常茂不嫌棄臧兒。”
“起來說話。”扶蘇頷首道：“朕又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你父親也絕對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你放心就是了。”
“不過，你倒是及早領著他去找華佗看一下，莫要留下什麼隱疾。”扶蘇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常茂這樣的武將，號稱常無敵，自己可不願意看到他喜當爹。
“末將遵旨！”常茂作勢就要站起來。
扶蘇卻伸手按住了常茂，頷首道：“朕現在加封你為我朝上將軍，位列從四品，軍職比你爹高，以後就跟在朕身邊。”
常茂連忙叩首：“謝皇帝陛下萬歲。”
扶蘇有轉頭看向了所有的禁軍，大聲說道：“這一戰，所有的都官生兩級，回去以後，朕給你們雙倍封賞！”
“謝陛下萬歲！萬歲！”
寒冷在士兵的熱情中，逐漸被驅走。
秦軍從戰死的匈奴人那邊，找到了軍帳，一個個帳篷被拉了起來，可惜的是，幹燥的牛糞本來就不多，而且大部分都被雨水淋濕。
漫漫長夜一下子變得難熬了起來，就是扶蘇，身為皇帝，都被凍得臉色發青，戰甲地下混合著血水和雨水，粘稠的感覺非常難受。
現在漫天烏雲，看不到天空中的星辰，無法辨別範圍，隻有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