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著反敗為勝麼?”灌嬰有些難為情。
韓信搖頭道:“老將軍也覺得沒有可能反敗為勝?”
“元帥啊!”灌嬰長歎一聲:“說一句不該說的話……”
韓信也不傻,立刻拱手道:“老將軍隻管說,你就把我當做晚輩人就是了。”
“豈敢!”灌嬰告罪一聲道:“你我都吃外來人,在皇帝眼中,是比不得那些宗親的,我也看出來你當初是想要老夫領軍攻打中路的,唉……”
“都已經兵敗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韓信喟歎一聲:“項伯老匹夫誤我。”
風雪聲很大,項伯自然聽不到韓信在咒罵他。
“說句違逆的話,陛下派遣項伯來監軍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我們要吃敗戰。”灌嬰說道:“在項伯來沒有來的時候,元帥所有的軍事部署都沒有出過任何差錯,最致命的一次,已經就是中路大軍的同軍人選了。”
“我曾經想過,如果是老將軍統帥,這一次我們就應該勝利了,現在在雪地中逃竄的人,就應該是李世民;追殺的人,就是應該是我們。”韓信的眼神變得非常可怕,像是刀鋒能把人臉上的肉割下來。
灌嬰迎著韓信的目光,無所畏懼:“元帥恨不恨項伯?”
“不敢恨。”韓信說完這話,眸子裏恐怖的光芒就黯淡了下去。
心中恨,但是不敢恨,楚國還在過著的元勳,這項伯就是資格最老的一位,當今皇帝的親叔叔。
“元帥,我年紀已經很大了,小兒隻知道衝鋒陷陣,有道是瓦崗不離井邊破、大將難免陣前亡,這是老輩人的俗語了。”
韓信聽著灌嬰話裏有話,便直接說道:“老將軍有什麼話直說吧,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盡力。”
灌嬰歎了一口氣:“依照我來看,元帥回到南廣城以後,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韓信驚出一身冷汗,幹笑一聲:“應該不至於吧。”
“元帥可曾想過你的元帥之位是從誰人手中接過來的?”
“你是說吳臣?”韓信愕然。
灌嬰道:“元帥是聰明的人,隻要老夫提一個頭,元帥就已經能想得到很多東西了,本來按照當初正常的順序,吳芮老元帥戰死以後,就應該是吳臣繼承他父親的爵位,直接前來統帥大軍的。
偏生元帥在南廣城一戰之中,力挽狂瀾,直接使得優勢的蜀軍瞬間潰敗,從而扶大廈之將傾,實乃是有天功再身上,在加上朝廷中有蕭何之流為元帥發聲說話,元帥這才從副元帥變成了真正執掌大軍的人。”
韓信聽著灌嬰的話,眉頭完全擰成一個疙瘩,總算是明白了什麼:“老將軍的意思是說,吳臣會置我於死地?”
“不僅僅有吳臣,還有很多人。”
“還有別的人?”韓信愕然。
“唉!”灌嬰歎了一口氣:“元帥的幕僚竟然如此不堪,如此不堪啊!”
韓信意識到事情有些言重,可終究還是想不明白除了吳芮以外,還有誰要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