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個親戚...”父親將這個八竿子打不著,多少年沒有往來的所謂親戚趕走了。這種事情,擱在以往的農村是不可想象的。因為國人講究個麵子,就算再怎麼跟人不對付,麵子上總還是要顧著一些的。為了這事兒,母親還埋怨了父親一句。不過父親的這種做法,倒是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有些人你就不能慣著他,慣了一次不愁兩次,有了兩次今後就成理所當然了。為此,我跟父親之間的關係,似乎也變得融洽和親近了一些。
“從今往後,咱家的親戚會越來越多的。今天這個來借錢,明天那個來借錢,咱家自己的日子還過不過了?如果以前我們得了人家的恩惠,現在人家來尋個幫手,咱們理應去幫。可是你別忘了,當年咱家困難的時候,這些人除了冷眼旁觀,出言譏諷之外還做過什麼?就算借了兩升稻子給咱家,你忘了人家當時那種盛氣淩人的樣子了?借兩升還四升,過去的地主老財也沒這麼狠吧。”父親說著話從桌上拿了幾盒煙,拆開了走到門口去散發了起來。今天來的客人不少,目測能有二十來桌的樣子。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家還有這麼多的親戚,甚至於父親都沒預料到今天會來這麼多的人。
“得加開幾桌了,菜安排不過來。”廚子接過父親遞去的煙,看了看滿院子的人說道。原本隻打算擺6-8桌酒席的,眼下這麼多人,8桌酒席無論如何是坐不下了。
“這個點去買菜,來得及麼?”眼瞅著時間已經是上午10點了,父親有些撓頭的問廚子。
“這個沒事,我讓徒弟開車去鄉裏買些鹵菜回來搭配著。這頭照常開席,咱們上菜的速度掌握一下就行了。”廚子是老廚子,在十裏八鄉幫人做了半輩子酒席,對於這種情況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用漏勺撈動著鍋裏的五花肉,他對父親說道。加不加菜隻等主家一句話,有錢就好辦事。
“父親,是不是菜買少了?”我見父親站在灶台邊上跟廚子商量著什麼,起身走了出去問道。
“是啊,沒想著今天能來這麼多人。這會兒村支書他們還沒到呢,要是再加上他們...”父親輕聲跟我說道。我是家裏的男孩,家裏的大事小情,我是有資格做主的。換了姐姐她們來問,父親決計不會跟她們說這些事,隻會自己偷摸著把事情給扛了。
“買鹵菜的話,我覺得是不是差了點兒意思...”父親在糾結這個問題,誰家擺酒席,上半桌子鹵菜的?雖然鹵菜也不便宜,可是那樣依舊會被人恥笑小氣的。
“我想辦法,這不是還有一兩個小時才開席麼。實在不行咱們待會先說個祝酒辭什麼的,然後再弄點小節目分散一下來賓的注意力。廚子這邊掌握一下上菜的節奏,慢點兒。我估摸著應該能來得及。那個誰,你們過來,待會開席之前你們這麼幹...”艾義勇湊到眼吧前兒打聽清了事情,然後立馬兒雷厲風行起來。這貨做慣了老板,在處理突發事件上頭比旁人要果斷得多。
“那個誰我是艾義勇...艾義勇是誰?特麼我是你大爺。知道了?你聽我說,馬上給我準備一些硬菜,按二十圍來準備吧。中午就要,來不及?我特麼又不是要一整桌,你撿幾個硬菜,按照二十圍的數量來準備明白我的意思沒有?我馬上派人來拿,趕緊的。”一分鍾不到,艾義勇就把事情給安排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