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河千尺浪,苦海萬重波。若免生死輪回路,大眾虔誠念彌陀...”少時到了墳前,柳大師擺放好了祭品,插好香燭,碼放好紙錢。從懷裏摸出一鈴兒來,叮當叮當地搖著就在墳前吟唱了起來。墳塋敞開著,露著裏邊的棺材和棺材裏的屍骨。
“把墳填了吧。”一段經文唱罷,柳大師焚化了紙錢對泉哥父子說道。父子兩聞言,連忙動手往墳裏填著土。大中午的,陽光明媚,父子兩人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把人家的墳給填起來了。看著墳上的新土,泉哥的父親又找了塊石頭過來壓在了上麵。
“磕幾個頭,把這些紙錢燒了。”柳大師將剩下的紙錢擺放在墳前,然後對一頭虛汗的泉哥說道。泉哥才一猶豫,腿上就挨了他爸一腳。回頭瞅了瞅他爸,終究是沒那個膽子炸刺兒,老老實實在人墳前跪了下去。
“您大人有大量,孩子腦子缺根筋,做了對不住您的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給您賠個不是。回頭我請人把您這寶地翻修翻修,就算是賠罪了。”泉哥跪了下去,他的父親也跟著跪在墳前。他怕自家這個貨待會又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搶在他前頭連連對著墳頭叩首道。見父親跪在自己身邊跟人磕著頭,泉哥的臉色也凝重了許多。深吸一口氣,他嘭地一聲朝墳頭磕了個大大的響頭。
“那個老柳啊,這應該就沒事了吧?”紙錢也燒了,頭也磕了,還許諾過兩天會來給這位重新修葺墳塋。一通折騰下來,泉哥他爸起身問站在一旁念念有詞著的柳大師道。
“問題應該不大了,待會下山先別急著回去。找個人氣旺的大澡堂子,你們爺倆好好兒泡個澡。”柳大師將手裏的鈴鐺收起來對泉哥父子說道。
“一起一起,待會泡完澡,老柳咱倆好生喝一杯。”兒子的事情解決了,泉哥的父親顯得很高興。一把攙扶住柳大師的胳膊,連聲相邀道。
“我跟你柳叔,可算是好多年的老交情了。當初咱倆是怎麼認識的來著?”柳大師被泉哥的父親生拉硬拽著一起去泡了個澡,然後三個人來到一家小酒樓。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瓶酒,泉哥他爸一邊替柳大師斟酒,一邊在那裏回憶起往昔來。
“我們家裝修,你去幫忙走線。”柳大師聞言笑了笑說道。
“當時我正跟人搭夥,下班的時候幫人走走線,掙點外快什麼的。你柳叔,是我的第一個主顧。他這人好,待人和善。一來二去的,等活兒幹完我們也就成了朋友了。”泉哥他爸接著話往下說道。
“這麼些年了,老柳我還以為你搬家了呢。還記得當初你跟我說,你在宗教協會上班。我可都記在腦子裏,要不今天也不會為了這小子的事情去麻煩你了。”泉哥他爸端起杯子,對柳大師致意了一下,然後一口幹了道。
“小事一樁,不用往心裏去。還有,不是每個在宗教協會上班的人都懂這個的。我們這也算是一種緣分。”柳大師聞言拿起酒瓶,起身替泉哥他爸把酒杯斟滿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