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兒山倒是有,可沒有這麼高的山。要找這種高山,你還得往西邊走。”出了省,接連找了幾個城市。得到的答複幾乎都是如此。朱浩決定在旅館裏休息兩天,等自己的體力恢複了,再繼續往西。
又越過了兩個省,看著眼前的崇山峻嶺,朱浩隱約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找對地方了。眼前的樹,眼前的草,跟他夢裏出現的那些很是相像。
“大爺,您看看,這附近有這麼個地方麼?”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有些老舊的石板路很快就被雨水打濕了。雨水打濕的,不僅僅是路,還有朱浩身上的衣裳。他趕緊跑進了老街邊上的一處茶館裏。避雨,他不白避。要了一壺茶和一疊點心後,他坐到了一個正閉目哼著小曲兒的大爺麵前。
“啊,你問路啊?大冬天的來旅遊,你可真會找時候。”大爺睜開眼睛,嘴裏跟朱浩搭訕著,眼睛卻是瞅向了他手裏的那張畫兒。
“這地方,應該不在我們這裏。這是哪兒來著?那誰,你來看看,這是哪兒來著?我怎麼就覺得這麼眼熟呢?”老爺子想了半晌,然後一拍桌子對一旁的茶倌兒喊道。
“您這身體可是一年比一年硬朗,瞧您這嗓門兒高的。”下雨了,生意差了許多。正百無聊賴的靠在櫃台上開小差的茶倌兒,被老爺子一聲吼給嚇了一跳。拍打了兩下褂子,他走到跟前看著朱浩手裏的畫兒對老爺子說道。
“這兒...不是深水潭麼?像是那裏。”茶倌兒看了幾眼,又琢磨了一下說道。比較朱浩不是專業畫畫的,憑借著記憶草草畫出來的東西,總會跟實景有些偏差。不過那汪潭水,還有潭水邊那條小瀑布,還是讓茶倌兒辨認出了這個地方。
“深水潭?我說咋這麼熟悉呢。說起來,我是有十多年沒去那裏了。”經茶倌兒一提醒,老爺子恍然道。
“沒事兒去那兒做什麼?不是我黑他們,那兒的人又窮又刁。你說好心去遊玩一下,想照顧照顧他們的生意吧?進了村子特麼跟防賊似的防著你。這兒也不許去,那兒也不許去的。我說你不如就在我們這兒住幾天,體會一下這種懶散的生活,比去那裏受氣強得多。”茶倌兒擦抹了兩下桌子,然後替朱浩續上了茶水道。
“跟朋友約好了呢,去看看,不好的話我馬上就走。”朱浩笑了笑對人說道。
“也就是你們這些外地人喜歡往那裏鑽,不過你不去看看,估計心裏總有個念想。從這兒往西100多裏地就是深水潭了。鎮上有車到那兒,30塊錢一張票,你可別被人給騙了啊。下了車,你就知道該咋走了。就那麼一條路,你順著往裏走就是了。”茶倌兒見朱浩如此說,搖搖頭好心的跟他講解了起來。
“你要是真打算去,就動身吧。一天就一班車,錯過了可要等明天。”老爺子提醒了朱浩一聲。聞言,朱浩連忙起身朝外頭走去。走了兩步,他回頭對著老爺子和茶倌兒深深鞠了一躬。兩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問路的這麼客氣,一時間居然有些發懵。雨一直下,空氣中彌漫著水氣和寒意。可是朱浩此時的心,卻是火熱火熱的。原來真的有這麼個地方,看來有希望找到想想了。他背著包兒,一溜小跑著朝著鎮子裏唯一的一個客運站跑去。
山路難行,100多裏地,饒是朱浩坐著汽車,也足足走了3個多小時。汽車是那種10幾個座的小巴,座椅很硬,減震也不好。朱浩堅持著到了目的地,一下車就吐了。減震不好,又是山路。這一路過來,他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顛出來了。就如同茶倌兒說的那樣,終點站就是個小院子。小巴的司機就住在這裏。出了院子,門前就一條泥路。除此之外,別無他徑。道路邊上,有一處簡易的廁所。用土磚搭建起來的,門口用個拆開了的編織袋擋著,勉強能讓人遮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