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後悔嗎?”這是一個仰著脖子,雙眼鼓起的女鬼被鬼差帶到我麵前時我問她的話。
“後悔,也不後悔!”女鬼想了想說道。
“後悔這一步走錯了,可是想回頭,卻無路可走。不後悔的是,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然會殺了他們。”她頓了頓又說道。
聞言我點點頭,路是自己選的,後果也自然需要自己去承擔。不論對錯,結局都已經形成了。揮揮手,示意鬼差將女鬼帶走。我憑欄遠眺著山莊跟前的那條河。鬼差們走得很慢,我知道這裏的靈氣充足,對他們是一種莫大的吸引力。沒有催促,也沒有開口戳破他們的小心思,我隻是任由他們在路上磨蹭上。不管人世陰間,誰還沒有點小心思呢。
“你後悔嗎?”這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問自己媳婦的話。他才30歲,正是年富力強,發展事業的好時候。不過一場突如其來的病,不僅拖垮了他,同時也拖垮了這個才建立了兩年的小家庭。
“不後悔!”女人緊握著丈夫的手,搖頭強笑道。丈夫的日子不多了,她想讓丈夫走得心安一些。後悔?為什麼要後悔。她隻知道從戀愛到結婚,再到生孩子的這幾年時間裏,丈夫讓她過得很開心。
“借了很多錢吧?不要再借了,你一個人怎麼還呢?”丈夫反手輕握著女人的手,呡呡嘴對她說道。
“你是我的男人,我不能看著你生病卻無動於衷。”女人彎下腰去,將臉頰貼在男人的手背上說道。
“不聽老人言,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給他。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他屁股一拍走了,留下你們孤兒寡母的以後怎麼辦?”麵對重病,人們是無法可想的,人力也抗衡不了病痛。能做的,無非是盡人事而聽天命。女人的丈夫,終究還是帶著不舍和遺憾離開了她和孩子。等把丈夫的後事都料理完,女人帶著才兩歲的女兒回了一次娘家。她是來還錢的,丈夫病時問娘家借了五萬。丈夫走後,喪葬費加上保險金,足夠把這筆欠債給還上了。
“做什麼?說你兩句就不樂意了?”見女兒將錢放在桌上,她的父親瞪了她一眼,然後將不知所措的外孫女抱在懷裏說道。孩子太小,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大人似乎在吵架,這讓她連頭都不敢抬,隻是在那裏用小手絞著自己的衣服角。
“錢拿回去,孩子一天天長大,以後花錢的地方多!”憐惜的在小外孫臉上親了親,老人將桌上的錢推到了女兒的麵前。
“爸,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留著養老,我還年輕,又不是不能掙。”女人看著50多歲就已經雙鬢斑白的父親,將錢又推了回來。
“屁話,那是別人家,我們家不興這個。”老人抓了幾顆花生塞外孫女手裏,起身將錢硬塞到女兒的包裏道。
“幸虧當年我沒追到她,一看就是個克夫的命。要是娶了她,沒準現在死的就是我了。”女人沒了丈夫,注定會被人說閑話的。這其中不乏有當年失敗的追求者們在那裏幸災樂禍。自己的歡樂,往往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們身邊真不缺這種類型的人。在家休完了喪假,把家裏都打掃幹淨,把孩子托付給了自己的父親,女人照舊回單位上班。不上班,吃什麼呢?孩子轉年要讀幼兒園,再往後就是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處處都需要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