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眼角卻滑落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了曇子現的手心。
曇子現握緊手出神了,忽感覺一陣溫度扶上他的臉頰,他抬起頭,對上葶藶的眼睛,深得望不到底,臉上卻是頑皮的笑容,剛剛的憂傷蕩然無存,仿佛隻是幻覺。
“曇——子——現。”葶藶笑著,手滑過曇子現的眼眸,“嗬嗬,謝謝你救了我。”
“你的元神雪珠已經破損,我勉強控製住,但還是……“
“嗬嗬!”葶藶靠近曇子現的懷中,卻被他推開
“姑娘自重!”
“嗬嗬,子現,子現。真不是個會討姑娘開心的男人!“葶藶將他拽了過來,重新靠近了他的懷裏,“哎,可不要亂動哦,我傷還沒好,會疼得。”
可曇子現還是起身了,失去支撐的身子,撞在了床板上,葶藶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這麼不解風情?以後討不到老婆可怎麼辦啊?“葶藶站起來,繞到曇子現麵前,“我挺喜歡你的,不如你要了我吧?”葶藶調皮的衝他眨了眨眼睛,捉弄夢寒宮的繼承人還真是有趣呢?看你能忍到什麼程度!
“夢寒宮一向不會與妖為伍。“淡淡清冷的聲音,嘴角帶著一抹微笑,“在下隻是很好奇,天霸與姑娘之間?”
轉眼之間,葶藶又鑽進了曇子現的懷抱:“不許推開我了,不然傷口裂開了,我就一直賴著你不走!”
曇子現淡淡的微笑,不與動作。
葶藶抬起頭,一手捏住曇子現的下吧:“子現,我喜歡你的環抱!”
這時,屋外突然傳出打鬥聲,隻聽聶青夕輕喝:“你這妖精,為什麼會夢寒宮的信物?”
葶藶,掀起隔簾,正看到聶青夕將寒洛瑾製服。
“姐!”臉上的笑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陰冷,她走到聶青夕麵前,道:“放開我姐!”
“你這小妖,還不佩與我講條件!”
“若是,用“百岸”的秘密來換呢?“
趁聶青夕走神之際,寒葶藶扶起洛瑾問道:“有沒有傷到,姐?”
“小妖,說,”百岸“!”
“哦,我忘了告訴你!”葶藶走近聶青夕,伏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也不配與我講條件!”
而她周身散發出的氣息竟讓聶青夕都愣了片刻,那是一種不容人拒絕的氣質,仿佛這天下都不在她眼中。
在那種氣息的眼神中,聶青夕好像看到了身體中被壓抑的久久不能釋懷的自己……
“姐,玩夠了,我們走吧!”葶藶的眼神歸於平淡,剛才的熱情似乎從未有過。她甚至沒有回頭,徑直向前走去。
“葶藶,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洛瑾猶豫地說。
“先出了這裏再說。”語氣不容拒絕。
可聶青夕,哪能那麼容易讓他們走,出麵阻止,葶藶與她纏鬥起來,可她哪是聶青夕的對手,眼看聶青夕一個掌風過來,本是能躲開的,她卻站住不動了,好象在等待什麼似的。
眼前掠過大片大片的野菊花,然後,出現一個女子的模糊影像,她將一個男子推下了懸崖,毫無留戀的推了下去,風,吹起一地殘葉。
“你,不要再活著了,我很難過,所以,你死掉吧,那樣,我或許會開心一點!”
“曇公子,葶藶她?”洛瑾,看著昏迷在床上的葶藶,焦急的問道。
就在剛剛,葶藶沒有還手,聶青夕的掌風就那麼硬生生的傷了她。
“她的精元已破損,剛才一擊,將紫契符也振散了。除非有一個新的精元,否則……“曇子現淡淡的說道。
剛才一擊,青夕明明就沒有用全力,她明明就可以躲開,可為什麼卻?
“我,我”洛瑾有些慌張,突然抬起頭,她的手中浮出一顆發著熒光的珠子,“這是姑姑的雪珠,可以嗎?”
曇子現仔細的端詳著那顆雪珠,若有所思。
“可以嗎?”
“這顆雪珠妖氣太重,我怕,日後會留下禍根!”
“曇公子……”洛瑾紅著眼眶,雙膝跪地,“求求你,救救葶藶。”
“你求也沒用!”門口,聶青夕半靠著牆,嘲諷的笑道,“我師兄早就把這世間的生死看淡了,連同門的師兄妹有事,他都淡然處之,更何況是一隻妖精呢?”
這時,床上的葶藶似乎很痛苦,喉嚨一陣腥味,吐出一口血來。
“葶藶?”洛瑾連忙上前,圓潤的臉上,還有滴滴淚跡。
“我最害怕看見姐姐哭了,姐姐不要哭!”葶藶睜開眼,虛弱地說,靈動的眼光裏有著不舍。
“姐姐沒哭。“
“騙人!”葶藶環視了一下四周,“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是,不是。”洛瑾轉身望向曇子現,一臉乞求。
葶藶似乎明了了些什麼,道:“姐,不用求他。”
“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不想為姑姑報仇嗎?”洛瑾用小道隻有葶藶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報仇?姑姑怎麼了?”
洛瑾伏在聽力耳邊,將所知曉的事情一一道出。
葶藶一陣恍惚,半響沒有說話,”姑姑,她……“
“活下去,葶藶。”
同樣的語調,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對她說過;“活下去,一直活下去,哪怕是恨著我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