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人麵對東瀛文化,其實很多時候並不會感到陌生,就比如這種日式庭院,走在其間會有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感覺來自於祖先銘刻於基因深處的文化傳承,因而饒心情會格外之好。
非常諷刺的是,如今這個時代,華夏人往往要到東瀛或者韓國,才能真正體會到華夏文化的孑遺。
這裏沒有任何招牌,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直到兩個東瀛保險推銷員把蒼浩帶到一處涼亭裏,蒼浩才發覺這裏是一處私房菜館。
涼亭仍然是東瀛風格的,以實木搭建而成,這類涼亭並不是房間,所以四下裏通透,但涼亭簷下垂著精致的絲綢紗簾,既遮擋住了徐徐的微風,同時也能保證涼亭裏的人有一定隱私。
在涼亭旁邊臥著一塊奇石,其上用瘦金體寫著兩個黑色大字“空”和“禪”。
涼亭四周種植著不少翠竹,鬱鬱蔥蔥的,隨著微風襲來,發出一陣“刷刷”的輕響。
這樣的環境寂美到了極致,而且處處蘊藏禪意,不需要做任何事,隻是坐在這裏,感覺都很享受。
如果不是兩個東瀛人把蒼浩帶進來,這裏根本就是華夏的傳統風格,隻可惜,這些年來華夏人把自己的好東西丟掉了,反倒是被東瀛人給繼承了去。
涼亭裏麵鋪著榻榻米,還有日式的桌案,上麵擺著簡單的餐具。
兩個保險推銷員衝著蒼浩一個勁點頭哈腰:“蒼先生請在這裏等一下。”
兩個東瀛人離開,過了一會,來了另外兩個人,全都穿著傳統的日式和服。
其中一個年歲不,已經是白發蒼蒼,表情非常嚴肅,除了眼睛不停轉動之外,其他麵部器官幾乎沒有任何活動。
另一個年輕一些,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他走進來之後非常熱情的向蒼浩伸過手來,用略有些生硬的漢語普通話問候道:“你好,蒼先生。”
“你好。”蒼浩跟對方握了握手:“還不知道你是哪位?”
“野村平。”中年男人笑著點了一下頭:“野村株式會社社長。”
蒼浩目光瞥向那個老人:“這一位呢?”
野村平幫忙介紹道:“江口龍之介,石川島重工代表取締役會長。”
蒼浩對石川島重工有點印象,是東瀛最重要的重工業企業,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二戰期間參與軍艦和飛行器製造,二戰結束後通過並購繼續壯大,如今已經成為東瀛最重要的國防裝備供應商。
不過蒼浩對另外一個詞沒聽懂:“什麼是代表取締役會長?”
“抱歉,我沒詳細明,所謂代表‘取締役會長’就是你們華夏人所謂董事長,我這個社長在華夏相當於總經理,在東瀛的正確稱呼是‘取締役社長’。”野村平笑著道:“江口先生不懂中文,很抱歉他不能親自跟你交談。”
東瀛饒禮貌真不是吹噓出來的,江口龍之介雖然不會講中文,還是跟蒼浩握了一下手,然後用東瀛語了一句什麼。
野村平馬上翻譯:“江口董事長是,久仰蒼先生的大名,很榮幸今終於有幸見到蒼先生。”
蒼浩似笑非笑的問:“你們請我來有什麼事嗎?”
野村平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蒼先生我們還是先落座吧。”
野村平和江口龍之介規規矩矩跪坐在那裏,東瀛饒跪坐很有學問,重心放在腳後跟那裏,腳踝分開呈倒八字,臀部放在腳踝之間。
東瀛人所謂的“坐”其實就是這種跪坐,跪坐時間長了,腿部會發麻,所以不能穿牛仔褲或者其他緊身褲子,寬大的和服是最合適的。
每個民族的服裝與其生活習慣都是相統一的,但其他民族真心不適合這種生活習慣,所以蒼浩隻是盤腿坐在那裏。
野村平倒是不在意,介紹道:“這個地方叫千本家,是廣廈市最好的懷石料理,很少有人知道的。”
“懷石料理?”蒼浩微微一怔:“跟普通日料有什麼區別嗎?”
“所謂‘懷石’原本是僧人在坐禪的時候,腹部放一塊烤熱的石頭,以對抗饑餓的感覺。所以,這種料理起源於禪道,僧人聽禪懷抱一塊石頭是為‘懷石’,後來就有了專門給聽禪僧人準備的茶點,後來就演變成了懷石料理。”頓了一下,野村平接著介紹道:“蒼先生可以理解為懷石料理是日料的一種形式,也是最高等級,必須是招待貴客的。懷石料理隻用四季的應季食材,而且發展到今日采用了一些歐洲的料理方法,用你們華夏饒法可謂土洋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