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三夜了,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公司需要他處理的事情早已堆積如山,江以寒迫於無奈,隻能把找人計劃暫時緩一緩,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斯迪公司總部大樓。
翻著一份份需要審批的文件,嚴重的體力透支外加睡眠不足,讓一向審慎對待工作的他也不禁打起盹來,嗬欠連連。
正按著太陽穴準備閉目養神之際,他專屬辦公室的大門卻在這一刻‘砰’地一聲被人撞開了。
來人竟然是一向遊手好閑,萬事不關心的風允諾。
因為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好友如此憤怒的樣子,江以寒驚得一下從旋轉椅上坐了起來。
“阿諾,你怎麼來了?日本的攝影展不是還有幾天才結束嗎?”
風塵仆仆的風允諾卻懶得和江以寒寒暄,直接繞到辦公桌後麵,拎起一直被自己視為兄弟的男人的衣領,雙眼噴火,一陣咆哮,就差沒掄起拳頭直接砸上去了。
“混蛋!微微呢?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本來那場無疾而終的婚禮就讓他頗感擔心,卻因為恩師佐藤先生的邀請,不得不趕赴日本參加他新開畫廊的攝影展。
隻是因為心裏實在放不下微微,每天,他都有打電話給她。
她卻一直對他隱瞞事實,謊稱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解決。
可是三天前開始她的電話就一直打不通,老是處於關機狀態,這讓他不得不提前結束行程,以最快的速度飛回國內。
一下飛機他就直奔江家大宅,哪知道他還是來遲了一步。這個混蛋,居然把他最心愛的公主弄丟了!自己當初到底是那根筋不對了,竟然放心把微微交到這個渾球手裏!
“阿諾,是我不好,沒有處理好過去的感情,是我傷害了微微,可是,我知道錯了,我會盡一切努力把她找回來的!”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這句話他算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等他。因為知道她一直會等著,他便心安理得的,養成了習慣,以為無論何時,她都會站在原地默默地等著他。
卻不知道,這份模棱兩可沒有明確答案的等待,還是讓她深深地受到了傷害。
當她悄悄地從他的世界消失,他就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可以呼吸的空氣,整個世界,瞬息崩塌了。
“把人弄丟了現在才來害怕才來懺悔,你不覺得太遲了嗎?江以寒,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這次,我也要為自己爭取一回!”
“江以寒,你給我聽好了!這一次若是我先將微微找到,她將不再是你的!”
風允諾一字一頓地說完,終於鬆開了抓住江以寒領子的手,那一雙玩世不恭淡藍色的眸子裏,第一次燃起執著的火焰。
“我一定會比你先找到她的!”
看著自己的鐵哥們全然陌生的樣子,江以寒心裏忽而升起一股擔憂,黑曜石般淡漠的眼裏,卻像被激起了鬥誌的狼,興起了不容忽視的霸氣,那是一種對自己應有主權的捍衛。
天涯海角,他一定會將她找到,並且,是在阿諾之前!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嘴角輕輕扯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風允諾瀟灑地甩了甩頭發,走到門口,‘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標準的美式發音,流利而暢快的語速,豐富而博學的知識層麵,小魔女就像是一名天生的演講家,毫不扭捏地款款而談。
先是自我介紹,再到餐廳裏各式各樣的菜名,再到各國的就餐禮儀和飲食文化,再到人員的配置和安排,微笑儼然就是豪華郵輪的高級主管親臨校園,現身說法,精彩的演說讓身旁站著的大學生們也情不自禁熱烈地鼓起了掌。
那個自以為英文底子過硬,剛剛還瞧不起微笑的招聘主管,聽著聽著,竟然忍不住抹起了額頭的冷汗。
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女孩所說的東西涉及太多關於餐廳和郵輪的專有名詞術語,語速又像播報BBC廣播一樣快捷,其中有些單詞句子他還沒來得及消化是什麼意思,她已經跳到下一個內容了。
讓她到郵輪上當個普普通通端茶遞水的小侍應,實在是太埋沒人才了。
“不知道,這位小姐可否願意加入我們勒沃勞務派遣公司?待遇方麵,你不用擔憂,絕對不會比你應聘的這個職位少。”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這個清華畢業的高材生敬佩的人還真是不多見,應聘的主管出於愛才心切,微笑著朝小魔女拋出了橄欖枝。
“先生抬愛了,可是我還是更喜歡郵輪上的工作。”
雖然是一份不起眼的工作,也毫無發展前途可言,可是卻可以讓她徹底逃開他的視線。
她想要去一個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療傷,然後,開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