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齡在樹林中,將鬼子和偽軍們的一舉一動,都看了個清清楚楚。他猜到那個偽軍頭目接下來肯定不會幹好事,但雙方間隔的距離太遠,偽軍們又將身體貼在了地麵上爬行,他根本無法打得中。而趴在原地的鬼子和偽軍們,也不肯再給他輕鬆瞄準的機會,將三八架在地麵上,不斷朝樹林內盲目射擊。
“啪!”“啪!”“啪!”“啪!”,子彈打在張鬆齡藏身處附近的樹幹上,掀起一片片暗綠色的樹皮。他謹慎地還擊了幾槍,但打在了鬼子和偽軍們身邊地上,除了將對方嚇了一跳之外,再無其他任何意義。
接連幾顆子彈落在了空處,讓偽軍們士氣大受鼓舞。他們終於發現,樹林裏的那個神槍手,也不象自己想得那麼可怕。至少說,在自己這邊的人將身體壓得足夠低的情況下,那家夥再也創造不出先前五顆子彈要了四個人命的奇跡。有名臉上長者青色胎記的家夥存心在鬼子們麵前表現,將脖子抬起來,大聲威脅,“喂——,樹林裏的人聽著,趕緊把槍扔出來投降。皇軍的大部隊馬上就到了,那時候,你再想……”
“乒!”一顆子彈貼著他的頭皮掠過,帶起幾點紅光。臉上有胎記的家夥趕緊將鼻子埋進泥土中,同時伸手朝自己的腦袋上亂摸。熱乎乎的鮮血順著他的胳膊淌下,將他的眼睛照了個通紅。
“救命啊,我中彈了,我中彈了!”臉上有胎記的家夥慘叫著,在地上來回翻滾。肚子裏的屎尿順著褲腿,淅淅瀝瀝而出。距離他最近的鬼子兵被熏得直犯惡心,探過槍管,用力狠捅,“八嘎特內俄媽喲啊…….”
“啊——”臉上有疤瘌的家夥聽不懂日語,還以為太君們想替自己迅速“解決”痛苦。眼皮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其餘的偽軍們覺得自家的臉都被此人給丟盡了,索性將腦袋紮在青草叢中,徹底做起了縮頭烏龜。
鬼子們和偽軍們不抬頭,張鬆齡就找不到下手機會。想了想,輕輕衝孟小雨和大牛兩人使眼色,“上山,把他們引到山裏去,咱們再想解決辦法。”
“我知道一個山洞,以前陪我爹打獵時,經常在裏邊休息!”孟小雨抓起盛放肉幹的布口袋,轉身就往山坡上走。
大牛的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開口。蹲下身,架住張鬆齡的一隻胳膊,快步跟在了孟小雨背後。
還沒等三人走出樹林,有股焦糊的味道,就突然從背後傳了過來。緊跟著,又是一陣淩亂的槍響。“啪!”“啪!”“啪!”“啪!”,聲聲急,聲聲催人老。
“小鬼子又要幹什麼?”孟小雨皺著眉,迅速回頭。一望之下,兩腿就像紮了根一般,再也無法挪動半步。
張鬆齡和大牛也紛紛回頭張望,隻見平素安寧得如世外桃源般的龍泉寨裏,此刻卻騰起了大股大股的濃煙。影影綽綽,幾個偽軍們押著數十名父老鄉親,快步向樹林方向走了過來。
那些以為事不關己沒選擇逃離的百姓,都被漢奸朱二給抓做了人質,無分男女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