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禿子,做買賣最是奸猾,你要稍不留神,就得被他給坑了!”趙天龍衝著對方的背影又數落了一句,拎著半袋子木炭,繼續將客人往湖畔方向領。
路上遇到賣酒的攤子,他又順手買了兩大壇子燒酒。討價還價之時,還沒忘了將攤子老板招呼客人品酒粗瓷碗借了幾個。然後又在賣熟食的攤位買了醬肉、奶酪、炒米和奶嚼口,順便花錢租了人家煮東西的大鐵鍋。將所有吃食都裝在鍋裏,讓張鬆齡用手端著走。
張壽齡在旁邊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波瀾翻滾。弟弟這是究竟交了一群什麼樣的朋友啊?怎麼跟自己想象中沒有半點兒相同!他們好歹也是個扛槍的啊,這自古以來,隻有扛槍的敲詐小販子的道理,誰見過小販子去主動去糊弄扛槍的啊?難道在當地商販眼裏,八路軍遊擊隊,就和普通人一樣可以隨便糊弄麼?如果這樣的話,遊擊隊的威信何在?誰又願意冒著隨時被子彈打死的危險,跑到遊擊隊裏頭來當兵扛槍?!
這個問題太複雜,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透。迷迷糊糊地跟被趙天龍和張鬆齡兩個身後走,迷迷糊糊地來到了月牙湖畔。趙天龍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停住腳步來,然後在湖邊尋了幾塊淡紅色的大石頭,信手搭成了灶台狀。
張鬆齡顯然也是輕車熟路,把木炭往灶台裏一倒,就蹲下來用在路上隨便收集的幹草引火。借著木炭還沒燒透的功夫,趙天龍跳到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上,雙手攏在嘴邊,衝著更遠處的草地上喊道:“喂!那是誰家的羊啊!撿肉厚的送一頭過來!老子今天要招待客人!”
“知道了——!”草地上騎著馬的牧羊人扯開嗓子回應,彎腰抄起一頭綿羊,夾在腋窩下,朝著湖邊飛奔。
湖麵上幾個操船的百姓聽見了,也紛紛靠到岸邊,大聲替自家招攬生意,“要魚麼——龍哥?我這裏有剛打上來的,還在船艙裏頭撲騰呢!”
“你們自己比比誰的大,撿最大個的送一條過來!”趙天龍點點頭,豪爽地答應,順口又追加了一句,“誰船上帶著野蔥,也給我送一把過來!還有花椒和大料,都算做添頭,我就不另外給錢了!”
“瞧您說的,一把花椒大料誰還好意思要錢!”船家們答應著,取了一條近三尺長的草魚,連同野蔥、花椒等燒魚必不可少的調料,一並送上了岸。
趙天龍從口袋裏拿出錢,跟羊和魚的主人挨個結清了帳。然後從腰間摸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開始宰羊殺魚。他的動作非常利索,一看就知道是擺弄這些吃食的行家。轉眼間,一隻剝掉了皮,去除了內髒,並且用湖水洗得幹幹淨淨的綿羊,就架在了通紅的炭火上。
酒徒注:感冒,頭疼得厲害。今天就少更些,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