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的,還是很像的,是小寶他們幾個粗心,根本沒往這方麵想!”唯恐哥哥受不了紅胡子的玩笑,張鬆齡主動出頭幫忙解圍,“大夥趕緊都坐吧,肉再烤就老了!”
說著話,先找了幹淨石頭安排自家哥哥坐下。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把蒙古刀,走到炭火前幫入雲龍切肉。
“小家夥居然試圖照顧我! 嗬!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大場麵沒經曆過?!”張壽齡被弟弟細膩的舉動逗得輕輕搖頭,心裏卻依舊覺得暖哄哄的,仿佛有一個小手爐就揣在胸前。正感慨間,張鬆齡已經把一塊烤熟的羊背肉放在洗幹淨的石片上遞了過來,足足有三指多厚,半尺多長,金燦燦閃著油光,冒著霧氣,一下子把他給熏得眼睛也熱了起來。
“這回看出是親哥倆來了!”“是麼,好東西決不能便宜了外人!”遊擊隊員們大聲調笑,“抗議”張鬆齡把最好的一塊羊肉分給了自家哥哥。張鬆齡也不反擊,繼續給大夥分肉。待每人麵前都分到了一塊,才放下刀子,端起早已倒滿了酒的瓷碗。“今天......”
話沒等說完,已經被張壽齡搶先打斷,“我們家老三這些日子在草原上,承蒙大夥照顧。這碗酒,我先幹為敬了!”
“大哥客氣了!”紅胡子、趙天龍和在座的其他幾名遊擊隊員紛紛舉起酒碗,向張壽齡遙遙致意。
一碗酒迅速見了底兒,張壽齡吃了幾口羊肉,心中開始醞釀下一句祝酒詞。這頓飯雖然是趙天龍請客,但是主動權,他必須牢牢的抓在手裏,否則,就很難找到機會跟紅胡子挑明了自己的態度,帶著弟弟從容脫離遊擊隊這個大“火坑“”。
“有了!”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又端起第二碗酒,“聽老三說,去年他被小鬼子追得走投無路之時,是紅爺帶著弟兄們救下了他!大恩不敢言謝,我這個做哥哥,再敬大夥一碗!”
說罷,端起第二碗酒,又是一飲而盡。
“大哥客氣了,真的太客氣了!咱們之間真不用說這些客氣話。要不是張隊長,我們也早就被小鬼子用毒氣彈給炸死了!!”紅胡子和趙天龍等人紛紛舉起酒碗,陪著又喝了一輪。然後借著幾分酒意,自然而然地講述起張鬆齡去年如何憑一杆步槍,硬生生拖了小鬼子討伐隊兩三天的英雄事跡。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跟外人說,卻依舊說得聲情並茂,驚心動魄。
世間做家長的,沒有一個不願意聽別人誇自己孩子的。更何況這些話是出自紅胡子、入雲龍等難得一見的英雄豪傑之口。張壽齡聽著聽著,全身上下的血液就開始沸騰了起來,回眼再看向自家弟弟,目光中便充滿了自豪。
‘我弟弟居然救了紅胡子,救了入雲龍,救了整個喇嘛溝遊擊隊。我弟弟居然一個人就讓兩車小鬼子手忙腳亂,六神無主。他有這樣一身本事,天下又何處去不得?!即便是跟了共產黨.........,呀!我在想什麼?在這窮得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他再有本事,又能折騰出什麼動靜來!’
狠狠咬了一下舌頭尖,張壽齡強迫自己將思維轉回“正經”地方。低頭再看,石片上的羊肉已經吃了大半兒,不知不覺間,第三碗酒也早喝了個精光。
早有遊擊隊員殷勤地給他斟滿了第四碗酒,一邊勸他多喝些,一邊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張鬆齡的另外一場事跡。“您還不知道吧,咱張隊長的槍法,那絕對是沒得說。去年打老毛子那次,我就跟在他屁股後頭。隔著一百多米遠,對方趴在屍體後頭,麵前還駕著一挺歪把子。咱們張隊長從炮彈坑裏探出槍來,乒、乓,隻兩搶.......”
“他那是闖大運,蒙上了!”張壽齡一邊替弟弟謙虛,一邊大口大口地喝酒。他能看出來,自家弟弟在遊擊隊裏頭很有人緣,不但得到了紅胡子的賞識,其他弟兄也都對弟弟很好,很服氣。‘如果我直接說要帶老三走,估計紅胡子即便舍不得,也不會當場跟我翻臉。但是......,但是老三今後難免會怨我,入雲龍和其他弟兄們估計也會覺得,我這個人自私自利,根本不配當張鬆齡的大哥!嘶,該怎麼說得委婉一些,大夥能不傷和氣呢.......’
搜腸刮肚,他發現有些事情想得容易,做起來真的很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