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與地 (三 下)(1 / 2)

“小心!”“別冒險——!”眾半大男兒不約而同扯開嗓子,大聲發出勸阻。知道死胖子“愛出風頭”,卻是誰也沒料到死胖子“愛出風頭”竟然愛到了不要命的地步。一個人拎著馬刀去堵數十名偽蒙軍!仿佛自己長了三頭六臂一般!

兵法有雲,歸師勿扼。特別是這種被追得走投無路的潰兵最是危險,萬一他們情急拚命,就算他張胖子真的長了三頭六臂,又能擋得住對方幾個人砍?!別到了最後風頭沒出成,反而把自己的命都給搭上。那樣的話,接下來的路,誰負責帶領大夥繼續北去?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幾個半大男孩子們的勸阻聲落下,張鬆齡的坐騎已經竄出了數百米遠。馬蹄在幹枯的草地上踏起一道筆直的黃煙,毫無停頓地指向了潰兵的正前方。

“閃開!”“死啦死啦的!”“找死!”正在倉惶逃竄的日偽潰兵又急又氣,端起長槍短槍,對準膽大包天的攔路者“呯呯呯呯”就是一通亂打。隻可惜他們誰都不是入雲龍,根本沒有後者那奔馬背上百步穿楊的準頭。匆忙中射出的子彈全都落在了空處,連張鬆齡的一根汗毛都沒碰到!

眼看著就要與攔路者迎麵相撞,潰兵中跑在最前頭的那個家夥趕緊丟下馬槍,伸手從背後抽出戰刀。他想將借助戰馬的速度,給攔路者來個一刀兩斷。手臂高高舉起,牙關緊咬,雙目中寒光四射。就在刀鋒即將劈落的瞬間,攔路者卻突然側了下身體,隨即手腕輕輕一抖,馬刀像鞭子一樣斜抽了過來!

“啊——”“啪!”恐慌的尖叫聲與刀鋒抽中物體聲相繼而起,緊跟著,一道紅光托著小半個腦袋瓜子竄上了半空。失去了半顆頭顱的偽軍單手死死拉著馬韁繩,繼續被坐騎帶著向前飛奔。血水混著腦漿一路狂噴,直到體內的所有生機喪盡,才像根枯木樁子般從馬鞍上栽了下來。隻留下孤零零的坐騎,哀鳴著衝向遠方。

張鬆齡根本不管目標的死活,繼續狠狠磕打馬鐙。在學習騎馬砍殺的第一天,入雲龍就教導過他,必須充分利用坐騎的速度,一刀劈出,絕不回頭。胯下的東洋馬迅速被激發出全部潛力,四蹄張開,騰雲駕霧般衝向另外兩名潰兵。

那是兩名留著小胡子的日本教官,明顯都是騎戰高手。發現攔路者向自己這邊衝了過來,立刻非常默契地拉了一下韁繩。兩匹戰馬迅速調整方向,如同剪刀的雙刃般,一左一右,迎麵朝攔路者夾了過去。

雙方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從兩三丈眨眼間就變成了兩三尺。張鬆齡迅速將手臂向外一掄,用刀背磕飛左側砍來的刀刃。旋即身體後仰,手臂回掄。另一把鋼刀貼著他的鼻子尖掃過,寒氣刺激得眉毛一根根豎了起來。緊跟著,握刀的手掌處傳來一股熟悉的鈍澀感,數道紅光順著他眼前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他手中的馬刀迅速豎起,筆直地擋在了左肩上方。數點火花四濺,左側的鬼子教官攻擊再度失敗,被坐騎帶著與他擦身而過。就在雙方距離即將拉開的刹那,張鬆齡左手裏忽然多出了一支盒子炮,身子如彈簧般斜擰。“乒乒乓乓-----”一串子彈像長了眼睛般,從背後追上左側鬼子教官,在此人的身體上留下數個血窟窿。

到了此時,右側那名鬼子教官的屍體才從馬背上跌落。張鬆齡像個殺神一般自兩具屍體之間衝出,一手持刀,一手舉槍,威風凜凜,光芒萬丈。

“張胖子,是張胖子!”潰兵中終於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嘴巴裏發出絕望的驚呼。已經有一年多沒聽說過此人的消息了,蒙漢兩族偽軍們都一廂情願地認為他不會再回到草原上。誰曾料想,就在眾人最倒黴的時刻,偏偏又遇到了這個煞星!

誰也不願意跟這個煞星硬撼,那根本沒有取勝的希望。然而,偏偏有幾名偽軍已經來不及撥馬躲開。隻好硬著頭皮舉起馬刀,在自己眼前風車般亂掄。張鬆齡一刀劈下去,將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偽軍開膛破肚。然後左手盒子炮平端,對準下一個目標扣動扳機。成串的子彈跳躍著出飛出槍口,將那名偽軍連人帶馬都打成了篩子。第三名偽軍見勢不妙,丟下武器,將頭死死貼在了馬脖子上。張鬆齡與他錯鐙而過,右手中戰刀斜切,借助戰馬的速度,卸下了一條大腿。受傷的偽軍嘴裏發出大聲的慘叫,從坐騎的另外一側跌落於地。傷口處,血如泉湧。

周圍的偽軍紛紛躲避,張鬆齡策馬掄刀,如入無人之境。一名偽軍因為轉向太慢,被他逮了個正著。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立刻鬆開韁繩,主動從高速疾馳的馬背上摔下。“噗通!”一聲,黃色的煙霧濺起四尺多高。主動落馬的偽軍立刻就昏了過去,生死不明。

另外一名躲得稍慢的偽軍繼續調轉坐騎方向,同時大聲哭喊求饒,“張爺,張爺,小的不知道是您。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小的家裏還有老母和孩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張鬆齡悻然抬了手腕,在最後關頭放過了此人。“投降不殺!”他大聲斷喝著,意猶未盡地尋找新的對手。身側的偽軍們或者撥馬逃開,或者直接選擇舉手投降,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時,騎兵連一排的弟兄,也終於追了上來。采取草原圍獵的方式,將試圖逃走的偽軍們一個接一個給堵了回來。凡是膽敢頑抗者,皆被砍於馬下。每一具屍體生前都挨了四、五刀,死狀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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