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一如往常溫柔。輕輕拂去我臉頰的水,拉我回帳子。他衝著我微笑,我也回應他一個笑。然後我眼一黑,便聽不見也看不見周圍的一切。腦海中卻一直想著那個微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頭痛欲裂。緩緩睜開眼,看見了將軍焦急的目光。聽見了他說:“你餓不餓?”然後,突然很開心。沉默的點頭。
他欣喜的叫手下去準備飯菜,然後對我說:“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天。”
“哦。”聲音啞啞的又混合著尖尖的。我說出這三天來的第一句話。
一會兒,一個士兵端來了飯菜。我起身,他卻說:“我來。”毫不給我反駁的機會。
我很乖的沒起來,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淚就一滴一滴的滴下來。我慌忙的擦幹。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機會看著他。
他轉過身做在床邊,一口一口的喂我吃飯。一直重複著張嘴,小心燙.....幾個詞。我感受到他在忍著淚水而我也在拚命忍著。我們都在逃避那件事,可是什麼事再逃避最後也還是一定要麵對。
至於朝廷怎麼知道我在軍營中,而且是將軍的妻子,我不知道。但是他們給將軍下了最後的通牒,一定要在三天後將我送到敵方。
我得知這個消息已經是第二天了。當時,我一出門就看見幾個副將跪在帳前,我忙過去扶他們起來。他們看著我說:“夫人,你明天就要去敵軍那裏了。我們為你送別,我們都知道你不願意去。但您能為了國家,原犧牲自己。我們佩服你。”說完又一次跪下。
我驚訝,但也沒說什麼。送走眾將,我坐在帳中等待將軍回來。
不久他就回來了。我淡淡的說:“你不打算向我解釋什麼嗎?”
他一愣,說:“解釋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我....”他的臉開始變白,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說話。
“你會送我去,對不對?”我問。我開始驚訝為什麼我可以這麼平靜的和他說話。是我絕望了嗎?
“不會,我不要送你走。”他無限悲傷的說到,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布滿了憂傷的味道。
“大丈夫,怎能為兒女私情而斷送了前程。你身為大將軍怎麼能這麼感情用事。何況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子,有需要便送出去。反正隻是一個女子,天下之大還會缺一個女人嗎?”我突然開始覺得的身為女人是如此的卑微,兩個國家的恩怨卻要用女子一輩子的幸福去換取和平。而被選中和親的我到底是我的光榮還是我命運的不幸?
接著,我沉默,你也不說話。又一次的安靜。
“你送我吧,就當最後一次。好不好?”我低頭打破這層沉默。
又是一次良久的沉默。沉默之後,他點頭說好。
我走出帳子,強扯微笑來磨去臉上的悲傷。中午飯的時間到了,我決定為將軍再煮最後一頓飯,然後離開他。不知以後是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的不見。
飯煮好了,我親手端上去。我看見他的眼裏有淚水在打轉,卻很男人的沒掉下來。不愧是我的將軍。
真不知道,以後將軍還有機會吃到我做的飯嗎?
收拾好東西,我站在將軍麵前說:“我們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夫妻一場,你可以在我就要走了的時候,可以抱我一下嗎?抱後,你我再無夫妻關係。你是你,我是我。含淚說完。
他愣了好久,瞬間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終於,我得到了我一直想得到的將軍的溫暖懷抱。可為什麼卻一定要在我快要走的時候。
我是個很傻的人吧?我如果絕情一點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吧?我也許不會這樣了吧?直到現在我還是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我應該是一個可悲的靈魂吧?有人說:”每個人都一條自己選的路。“那我呢?這一條路是我選的,還是別人幫我選的,路的盡頭是不幸,還是一種解脫?我想我應該認命吧。我還是不甘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我?世間的女子那麼多,為什麼單單選中了我?是你認為,我的世界太過平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