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武館接待室裏,尹子魚先是目瞪口呆了半晌,然後笑著聳了聳肩:“怪不得前輩如此殷勤地想要跟我一起回來,原來你才是這裏的主人。我很好奇,既然這裏是於家的故地,為什麼於清竹先生又大老遠的跑到南城去了?”
於清槐笑了笑,無奈搖頭道:“我們這一代兄弟較多,共有七個。除了年紀最小的老七英年早逝之外,其他六個兄弟數我的武功最好。我們這幾個兄弟關係極好,都不願意跟我爭武館的生意,所以一個個的都走了。其實按照正常的規矩,這武館應該是大哥來繼承的。距離遠一些,也是怕我覺得心裏不舒服。”
“其他兄弟們呢?”
“分散的全國各地。做什麼的都有,大家約好一年聚一次,本來今年是要回到老宅來聚一聚的,結果因為知道了你的消息,所以我和大哥就先跑到二哥那裏去了。”於清槐笑著解釋。
尹子魚眉毛揚了揚,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舒服。至少沒有看到羅家那種分崩離析各奔前程的悲哀,也沒有看到某些世家等級森嚴如同緊箍一樣套在每個成員身上的巨大壓力,更沒有一些家族隻求利益不講人情的冷血關係。
在傭兵界生死之中摸爬滾打了很多年,有些傭兵走向了徹底冰冷無情的路子,而尹子魚為代表的另外一些傭兵卻更對人情溫暖倍加珍惜,覺得這才是超越一切的最有價值的東西。
“你們查我了?”尹子魚吐了口煙,斜靠在沙發扶手上,隨便得像在自己家裏。
於清槐點頭,很實在的道:“不但查了你,我們還做了DNA檢測。”
說罷站起來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摞照片來放到尹子魚身邊,拍了拍道:“我們強烈懷疑你是我們老七自小丟掉的那個孩子。你自己瞧瞧,無論相貌、神態表情還有小細節的習慣,你們都如出一轍。”
尹子魚本來是不想去碰那摞照片的,可是繃了不到兩秒鍾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拿起來,翻開第一頁,一張陽光笑臉映入眼簾,模樣跟自己有七分相似,伸手摟著一個溫順清秀的女子,笑的像秋日裏最暖的豔陽。
仲偉隻看了一眼就興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感覺,照片裏的男子跟坐在沙發上的尹子魚簡直太像了。除了模樣,氣質神態和表情動作都極為相似,宛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似的。
如果這都看不出有關係,除非是個瞎子!
於清槐歎了口氣,臉上帶著無法接受的表情:“你知道嗎,我到現在都堅信你是老七的兒子,你先不用說話……我知道你有別的身份,也可能不方便承認跟我們有關係,但是這都沒問題,我們隻需要知道,僅此而已!!”
於清槐臉上浮現迫切的神情:“我知道二哥找過你,但我還是要再次求證一下,可以嗎?”
尹子魚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覺得有些不知所措。經曆過腥風血雨和無數驚心動魄的戰場,他都從來沒有感覺過心跳加速。可是麵對著一個隻有善意的中年人,他卻不知道該不該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