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縷撫笛淡笑，也不多說什麼，倒是嚇出了籃芷一身冷汗。他什麼也不解釋，聽在她耳裏可能沒什麼，到了別人那就成另一番曖昧了。
“主子。”籃芷朝著近在咫尺的橋湛微微欠身，低著頭。
橋湛也不看她，隻對著水沐縷清冷地說道，“水相昨日好文采，技壓群雄，無比橫溢。籃芷，你說呢？”
她愣愣地盯著地上，昨日她早早撫了蓮花回聽蓮軒，她怎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四皇子也別高抬我了，”水沐縷淡然出口，“隻是和一個丫鬟聊聊罷了，也沒什麼興致不興致。”
橋湛揚起一道冷眉，“我還以為水相對我宮裏丫鬟有意思。”
水沐縷輕笑道，“說笑了，你也知我從不娶妻納妾。”
“莫不真如外界所傳水相有斷袖之癖？”
“如果如實，四皇子是否願與水某執子之手？”
哈？聽著他們的對話，籃芷愣是沒個明白。她望了望橋湛，如果剛才水沐縷要是接了他的話說對自己的確有那麼點意思，是否他就會把自己賜給他了？心口顫了顫，原以為在他心裏多少有些不同，到頭來也不過是轉與人手的一件物品。
橋湛感受到她的目光，側身看了過來，籃芷驚了一下，表麵力保鎮定地冷靜微笑。
“水相乃一國之相，肩負著江山社稷，我不過是幾十皇子中的一個，與水相一起還真對不起黎民百姓了。”
他的話也是事實，籃芷心中鬱悶，久久散不開的氣兒不知哪裏來堵得慌，想走又覺得不妥，留下來又要聽這些不明白的話兒。思索間，幡紗的身影掠過眼前，她一個激靈，對著橋湛道，“主子，我剛忘了還要給杜鵑夫人送份冊子，現在我先過去。”
“不是說了除了我其他人的話可以不理會嗎？”那雙似笑非笑的深遂眸子冷淡地掃過她的臉。
籃芷心裏有絲無奈，說得容易就聽他一人的，但身在宮裏很多事情就不是一個人說了就算的。再怎麼恩賜，她也不過是一個丫鬟。
“去吧。”他淡淡的聲音也無任何情緒，拂手讓她離去。
聽著她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水沐縷貴雅的臉上綻放了一個迷人的笑靨，“這丫鬟好似就對你不用奴婢稱之啊。”
橋湛冷哼一聲，也不言語。怕是作給人看的吧，他可沒忘記每當兩人獨處時，她把奴婢二字說得有多精準與強調。
跟著幡紗一起走在回廊上，籃芷思緒萬千。到底他們是敵對還是友人？看著水沐縷在宮裏的待遇怎麼說都是極佳，但剛剛兩人的對話……心下一個閃神，想到他提出的要求，到底是為何？
“其實你大可不必跟來，冊子交給我送過去就好。”幡紗有絲無奈地瞅了眼籃芷，淡雅的素顏被垂下來的發絲遮掩了一半，奪去了傾國傾城的美貌。宮裏的丫鬟個個梳得一絲不苟，她這樣也算是首例了，夫人沒有為難，主子也沒有反對。或許都是覺得珍珠蒙了塵好擋去一些光芒吧。
籃芷完美無瑕的臉上流露著一股無奈，她不跟來成麼，與其待在那裏僵著不如找個理由換個地兒。彎彎的柳眉冷冷的勾在額下，或許不久她可以離開這裏。
思索著也沒發現眼前的人影，愣是給撞上了。
“砰——”地一聲，陶瓷碎了一地。
“好大的膽子，摔碎了海棠夫人心愛的陶瓷！”端著瓷碗的丫鬟馬上怒目道，“告訴夫人還不把你趕出宮，你以為占著幾分姿色就那麼能耐嗎？”
一席話把籃芷說懵了，還沒了解的事發的經過，她已經受到了一連串的指責。嘴角的笑容漸漸隱去，微勾的唇已經沒了暖意，“我做錯什麼了？”
“你……”丫鬟說不上話來，顯然被她突然的全身冷氣給嚇住，剛才撞上她的人是幡紗，但後麵頂著幡紗身子的卻是籃芷，摔碎的陶瓷也是她間接造成的。“雖然不是你直接所致卻也是間接的，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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