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胡老二你又亂說話!”
“我……我隻是擔心少當家的身子,這萬一……”
“都不要說了!”少年的聲音提高了一點,“我說我自己可以就可以,你們這是要造反嗎?”他的目光從四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帶著說不出的銳利。
“都離開這裏!”他最後如此道,那四個人對視一眼,終究還是不敢違逆他的命令,於是紛紛拖著腳步走開了。
這時,李長歌才終於開口道:“你不讓他們打昏你,也不讓他們按住你,我是不敢給你起出暗器的,隻要你稍微一動,就可能……”
然而,手腕上的那隻手卻加重了幾分力道,帶來絲絲暖意。
“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他如是說道,這時,長歌才真正看清他的麵容,英俊、桀驁,烏黑眼瞳似黑寶石一樣,在睫毛後麵閃爍著幽秘的光。
良久,她輕輕揚起唇角:“你這是要拖著我一起去死的節奏嗎?”
少年輕輕笑了:“那又怎樣,至少在黃泉路上還不會太寂寞。”
李長歌嘴角的笑意更深,命運真是奇妙,兩個原本素不相識的人,竟然會在一起討論生死的話題。而且,下一刻,如果稍有不慎,她很可能會和他一起受傷。這種雷火彈的威力看上去不算大,但重傷還是難免的。
“那邊還有那麼多人,為什麼不拉著他們一起,”長歌揚眉道,“難道,你是在防備他們,或者是……防備其中的某個人?”
麵對她的猜測,他隻是微微一笑:“動手吧。”
李長歌抿緊了嘴唇,在下刀之前,她把一塊手絹卷了卷塞在他嘴裏,以防他在劇痛中咬到舌頭。
鋒利的匕首劃開肌膚,將創口弄得更大,然後,李長歌屏住呼吸伏低了身子,將刀尖輕輕探到暗器下端。最後一刻,她和少年對視一眼,終於下了決心用力一撬。
那一撬的力度是關鍵,既不能觸發暗器,又要讓它脫離少年的身體。在發力的那一瞬間,李長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迎接死亡或是重傷。
然而,她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除了有東西滾落到地上的聲音。
她停了一會兒,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少年的微笑,看到她從睫毛下瞟過來的目光,他輕聲道:“好了,沒事了,那顆雷火彈是顆啞炮。”
啞炮,他用了這樣一個形象的詞,李長歌卻腳一軟,跌坐在地上。背後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剛才那一番提心吊膽不是假的,如果不是被刀架在脖子上威逼,她絕不會來多管這種閑事。
這時,少年卻又開了口:“你……打算讓我的血一直這樣流嗎?”
李長歌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肋下的傷口一直在汨汨地流著鮮|血,少年的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
待布條將流血的傷口完全裹好後,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少年的臉色卻越發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