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李明月就算涵養功夫再好,也受不了她這種明刀明槍的諷刺。更何況,她的涵養也是後宮中女人的涵養,是基於表麵的客氣禮貌上的,哪怕私底下再暗流洶湧,麵子上仍帶著假麵具。
所以,想要激怒她真的很簡單,不用偽裝,直接說出最想說的話就行了。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像姬少重那種貨色,送給我當下人我都不會要,也隻有你肯挑中那樣朝不保夕的人。”
長歌瞟了她一眼:“是啊,我眼光不好,所以看不上南宮昀那樣工於心計的人,你卻撿來當個寶貝,”沒等李明月再說話,她又道:“今天是別人的婚典,你我都不是主角,要看戲的話,最好還是閉上嘴,小心說得越多,輸得越慘。”
“好,那就走著瞧!”李明月冷哼一聲,率先向前走去。
婚典之後,一對新人就要啟程離開,所以,在完成一些必要的儀式後,李崇還準備了宮宴,也算作是踐行。
出席這場宴會的除了帝後和皇子公主外,還有來自於各國的使臣,可謂是場麵隆重。姬少重也被請了來,聽說還是南宮昀提議的,說是他離開燕國多年,親人一定倍加思念,因為是質子的緣故不能私下見麵,所以在宴席上見一麵也好。
本來聯姻就是一件喜事,李崇樂得做個順水人情,於是爽快答應下來。
入席沒有多久,燕國大皇子姬遠軒便起身對李崇敬酒道:“多謝陛下多年來對我皇弟的照拂,父皇多年不曾見過我皇弟,一直掛念得緊,這次專門讓我帶了禦用的畫師來,希望陛下能夠允許他前來,在飲宴時為我皇弟作畫一幅,帶回去聊以慰藉父皇的思念之情。”
姬少重身為質子不能隨意行動,而周太子也在此地,為防變故,姬遠軒自然不能要求私下見麵或交談。如今讓畫師作畫這一理由,倒也十分合情理,因此李崇沒有多加思索便答應了,還親自派人去驛館接那禦用畫師來。
那畫師不多時就來了,李崇隻淡淡看了一眼,眼底卻有些驚喜的樣子,轉而向姬遠軒問道:“這位莫不就是畫師卿冉?”
姬遠軒喜孜孜作揖道:“陛下好眼力,正是卿冉畫師。”
說著,他便向那畫師打一個眼色。卿冉立刻施施然上前道:“小民卿冉,賤名能為陛下所知,三生有幸。”話雖說的恭敬,但他本人的神情態度,卻是不卑不亢,很能讓人產生好感。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小民這就開始為皇子殿下畫像了。”卿冉如是說道。
然而,他才剛鋪開畫紙,筆鋒尚未落到紙麵上,眼神就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整個人也僵在了原地。
“這是怎麼了?”李崇留意到了這一點,不由得出聲問道。
於此同時,原本一直在低頭默默用膳的周子侑卻抬起眼眸,對李長歌投來充滿嘲諷意義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