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想繼續,她卻不肯了。
長歌陡然向後又退了一步,見他還要上前,眼風卻越過他肩膀處斜斜向外一掠:“看來南宮大人倒是不愁沒有學生的。”
方才的單純模樣瞬間褪去,她臉上又帶了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氣,挑釁的語氣像是幼貓初生的爪子一般,撓得心裏癢癢的。
但看她的神情,似乎並非是胡鬧,於是南宮昀也隻好回過頭去。
其實不必回頭便知道她看到的是誰了,自從前日那夏國的金玉公主偶然見他在這裏練字之後,便一日恨不能來走上三五趟,讓他不勝其煩。之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要離開,也是為了躲著那蠻橫的公主,誰知這次折返來,雖抓到了李長歌,卻也沒能甩脫這麻煩。
長歌嘴角笑渦又是一深,其實她早就聽說了這金玉公主非同尋常的舉動,果然是陰魂不散。
金玉公主見他們兩人站得如此之近,眸子裏早湧起了怒意,隨即又硬生生壓了下去。
李長歌倒是也佩服她的偽裝工夫,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金玉公主臉上便又換了笑意盈盈上前。
“太傅大人早起辛苦,想必還沒有進早膳吧?”說著,她已然回過頭去,吩咐身後跟著的婢女將托盤放到一旁的書案上,“我特地叫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李長歌已然出聲打斷:“據我所知,南宮太傅每日起身時必先練一套拳法,爾後進米粥若幹,”她微微俯身嗅了嗅那托盤上蓋盅內散發出的香氣,“這個太過油膩濃鬱,一大早進食會影響一天的胃口的。”
聽得她娓娓道來,南宮昀不由得又多看她兩眼。
哪怕是個陷阱,這也算做的是十足十的工夫了,竟連他的生活習慣都一一調查。然而一轉念,南宮昀眸中又多了幾分陰鬱,她能用的有幾個人?斷然不會能潛入府邸來研究他的習慣,那麼,必然是府內的人出了奸細了?
一念及此,當下已經打定主意,回府後要好生徹查一番。
這樣一番心思,自然也是在李長歌的計算之中,其實她哪裏需要用什麼奸細,關於他的一些瑣碎小事,前世裏都是她悉心收集關注的,如今說出來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二人這一番眉來眼去,落在金玉公主眼底卻像是崩起了火星。
她天生是那種耐不住寂寞的人,如今在唐國皇宮,不得與景侯相見,那唐國太子又是個蠻人,且不解風情,讓她萬般手段都難以施展。好容易見到這唐國重臣,生得風流俊彥,且又能在宮中來去自如,便起了心思撩撥。
前兩日他雖也淡淡的,但她自信假以時日必然有見功效。
誰知今天興衝衝走來,卻看到那天在路上折辱了自己的唐國四公主赫然也在這裏,且還與南宮昀談笑甚歡的樣子,心中的惱恨不由得又多上了幾倍。
好在她也是風月中的高手,知道此刻胡攪蠻纏沒有什麼作用,便嫋嫋婷婷道一聲告辭,就這麼去了。
待見她走了,李長歌也作勢要走,卻被南宮昀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