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父皇給她的令牌,長歌幾乎是通行無阻,很快就離開了皇宮。
和宮中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外麵連空氣似乎都要溫暖許多。雖然到處還懸掛著白色的長幡,但那種肅穆是純靠環境營造起來的,不像皇宮,所有的壓抑都是出自於人的內心,所以無路可逃。
走上陳舊的樓梯,終於看到走廊盡頭竹簾下漏出的些許燈光。挑開竹簾,便看到了正在自斟自飲的容恪。
這個動作,和姬少重今天下午在她宮中的動作很是相像。
或許,男人都喜歡用隨意的動作來掩飾內心的緊張吧。是的,她可以確定,容恪現在應該是很緊張的。
“趙蟠呢?”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容恪抬眸:“四公主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的協議可是要讓你皇兄和我國公主的婚事盡快……”
“好辦得很,”長歌淡然道,“現在我去把金玉公主殺了,即刻就能為他們舉行冥婚。”
容恪顯然被嗆了一下,過後才勉強道:“你真是……真是……好決斷。”
“侯爺過獎了,”李長歌眨眨眼睛,“我可以完成協議,不過現在看起來,倒是侯爺你不願意完成協議了,既然是你毀約,那麼我有權利討要補償吧?”
容恪長歎一聲站起身來:“女子真是難養啊,和她們講道理難於登天,”看到李長歌的目光,他又補充了一句,“偏生她們說的話,聽上去還很有道理……”
最後這一句,已經幾近於是妥協了。李長歌知道自己目的達成,嘴角微微上勾。
容恪站到窗子邊招呼了一聲,顯然是讓手下帶人上來。回首看到長歌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好奇道:“令皇兄出了意外,四公主怎麼好像一點悲傷的意思都沒有。”
“是嗎?”長歌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隨即掩飾一般地說道:“悲傷有什麼用,能挽回流逝的生命?”
容恪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挽回固然是不能,但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的竹簾已經再次被掀開了,一個人大步走進來。長歌立刻奔上前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南宮昀沒對你怎樣吧?”
趙蟠強自抑製住想要上前擁抱她的衝動,搖頭道:“沒有,一點皮肉傷我還不放在眼裏。”
這裏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李長歌回身鄭重福身道:“這次多虧侯爺,將來若有需要之處,長歌一定盡力幫忙。”
說罷,她拉著趙蟠就要離開。
容恪卻又叫住她道:“其實公主現在就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麼?”
容恪的神情很是鄭重:“希望公主能告訴我,明天的朝堂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長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弧,在燭光搖曳中顯得更為神秘:“侯爺隻要做好看戲的準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