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的父皇確實隻是一個落魄王孫,因為被懷疑和當初一樁謀逆案有關,於是被流放到了洛河附近的一個小鎮上。然而,當年他的發妻,也就是後來的皇後,卻是出身於何氏一族,在朝中弄權多年。
對於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家族來說,之所以選擇一個看上去並沒有太大前途的皇子為婿,也是賭的劍走偏鋒。畢竟當初的幾位皇子為了爭奪皇位,已經鬧得水火不容,每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嫡係黨派。
但是何家卻不願意輕易押下這個寶,畢竟可選擇的皇子雖有幾位,但皇位最終卻隻能有一個人坐上去。基數越大,輸的幾率就越高。
所以何家決定獨辟蹊徑,扶持一位乍看上去絕無奪位可能的皇子,一來是向皇帝表明何氏一族無心參與黨派之爭,二來也是豪賭一把。畢竟,作為這個皇子唯一的支持人,假如真的如願以償,何氏所能得到的就是比支持其他任何一位皇子都要多得多的好處。
乍看上去這個辦法簡直妙到了極點,但是相應的,也有著極大的風險。
因為他們所選中的那位皇子,也就是李長歌的父皇,真的是一點根基也沒有。所以,在何家才剛把女兒嫁給他,還沒來得及開始籌謀的時候,他已經被流放了。
於是,連帶著野心勃勃的何氏一族,也隻能暫時蟄伏了,等待著下一個時機的到來。
而那個時機,來得也很快。
說到這裏,太皇太後凝視著李長歌:“你的父皇遇到了你的母親,這就是我們一直在等待著的好時機,沒想到竟會那麼快就來了。”
長歌語聲顫抖:“那是什麼意思?”
太皇太後勉強笑笑:“你可知道,秦家最以什麼著稱?”
“錢。”李長歌簡短而幹脆地回答道,秦氏富可敵國天下皆知,但是秦氏族人隻求富,不求貴,從不與朝廷之事牽扯上關係。
“是啊,富可敵國,”太皇太後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感慨的意味,“世人皆知,隻是卻有很少的人知道,秦氏曾經也是一國之主。”
長歌的眉毛皺得越發緊了,本能地回頭去看秦川。
看到後者頗有些心虛地回避了她的目光,李長歌便知道太皇太後所言非虛,且秦川在明知這一點的情況下,卻選擇了隱瞞。
她把目光重新轉回到太皇太後身上:“怎麼會?”
“你以為,秦氏那樣巨大的財富是從哪裏來的呢?”太皇太後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李長歌思索了片刻,終於誠實道:“我不知道。”
太皇太後微微點頭:“這世上的所有財富都要有個來源,但秦氏的財富卻好像是憑空而降的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還很難追查到來曆,隻不過,這世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秦氏的秘密,終於還是被查了出來。”
“那是……什麼樣的秘密?”長歌忍不住追問道。
“他們,是皇族的一支旁脈。”太皇太後略微停頓了一下,才這樣回答道,似乎是在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