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南宮昀隻是稍微停了一下腳步,側臉點了點頭,便繼續向前去了。
李明月怒氣衝衝地回到自己的宮室來時,卻看到自己的心腹宮女一臉緊張地迎了上來:“公主,那個人……又來了!”
李明月嘴角微微一緊,眸色陰沉了幾分:“來得正好!”這樣說著,她便提起裙裾大步走了進去。
果然,那周子銘正大模大樣地坐在她寢殿窗下的軟榻上,一副悠然自得,把這裏當做了是自己府邸的樣子。李明月咬緊了嘴唇,叫來宮人立刻將四處的帳幔都拉下來,還派了幾個院子裏打雜的丫頭遠遠地出去放風,以免有人經過這裏看到了這個不速之客。
看著她這一通忙亂,周子銘卻毫不在意地笑道:“這樣好的月色不留著欣賞,反而要用這些討厭的簾子把它遮去,真是讓人無奈啊!”
李明月看周圍已經防備得夠嚴密的了,這才在離他不遠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冷冷道:“這裏是唐國的皇宮,不是你大周的王府。”
周子銘誇張地皺起眉頭:“這個樣子,可真不像是公主你啊,我至今還記得,在城外的飛瀑亭中,你向我求助時的模樣,”他起身走到李明月身旁,微微傾身,語聲曖昧,“那時候你的樣子,真是佳人楚楚,我見猶憐呢!”
他的束發玉冠扣得並不緊,幾縷碎發自玉冠中散出,隨著他的動作拂在李明月的臉頰一側,兩人的姿態看上去曖昧至極。
被他提及當天的事,李明月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於維持在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表情上,隻是嘴角的笑實在是勉強得可以。
周子銘見她正襟危坐,便也不再去繼續撩撥,隻是直起身子歎息道:“看來,美人的心就像是六月的天氣一樣,朝夕即改,今非昔比哪!”
李明月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終於開口道:“我是想做一個守諾的人,但是殿下所答應我的事,不是也沒有做到嗎?”
被她如此質問,周子銘並沒有任何惱怒的神色,隻是輕笑道:“雖然沒有算是完全達到目的,但也很接近了,不是嗎?”看到李明月不以為然的神情,他又道:“還是公主覺得,憑自己的力量可以做的更好?或者是……憑借南宮昀的力量?”
“不要跟我提那個人!”李明月忍不住出聲道,剛才所受到的屈辱,簡直是生平沒有過的,如今周子銘這樣說,無異於是在戳她的痛處。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周子銘也不再落井下石,隻輕鬆的坐回原來的地方:“其實我今天來,隻不過是為了接應別人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李明月嘲諷道:“既然已經失手,殿下還來接應,倒真是仁厚得很。”
誰知這樣一句話,卻讓周子銘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就在這時,後窗忽然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李明月搶先一步過去拉開了簾子,看到窗外數人的黑衣時,冷冷道:“殿下要接應的下屬來了。”
她正待轉身,眼角餘光卻忽然瞥到其中一人的臉孔,登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