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讓這兩個人,一起下地獄,讓他們像前世一樣,手拉手走向結局。
隻不過這一次,鋪設在前方的不會是流光溢彩的皇位,而是……李長歌自己曾沉淪其中的煉獄!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還有人在叫著“陛下”,聽上去像是之前和她分開的侍衛終於找到這裏來了。長歌的目光在手腕上微微一轉:“你還不放手,難道是真的要我叫人來,以冒犯主上的罪名把你關起來嗎?”
被她挑釁的語聲所激,南宮昀咬緊了牙關,卻不得不慢慢鬆開了手。
他手上的力道剛剛放鬆,李長歌就狠狠甩開他,自行回營帳去了。那天接下來的時間,她安排陸青和平安守在外麵,然後強迫自己服了一劑安神藥,便早早睡下了。
明天的飲宴,將是各方勢力的第一次交鋒,而燕國卻遲遲沒有任何表示,究竟是來還是不來?而大周似乎也沒有任何催促的表示,就要召開飲宴,似乎是有將燕國排除在外的意思,難道這次的結盟也有這樣的目的?
盡管服用了安神的藥湯,但長歌這一夜仍然睡得很不安穩,睡夢中仿佛聽到有腳步聲在營帳裏來來回回,又似乎有歎息聲在耳邊連連響起。明知道陸青守在外麵,不會讓人隨便進來,但那歎息聲如此真實,讓她迫切地想要睜開眼睛一看究竟。
然而安神藥卻在這時發揮了效用,讓李長歌墜入了黑沉無光的夢境中。
當她終於擺脫了困意睜開眼睛時,帳篷內仍然是漆黑一片,心底莫名其妙的焦灼一路順著血脈燃燒上來,讓她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她呼喚陸青的聲音也十分嘶啞,還沒有掠過帳篷的風聲大。
長歌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喉嚨,仿佛是想要讓手臂給聲音注入力量一般,然而她還沒有開口,就已然察覺到了不對。
那一對龍鳳玉佩是開啟秦氏寶庫的關鍵,雖然最要緊的寶珠已然遺失,但它們仍然有可能被人所覬覦,所以她一直貼身帶著。但是她將頸中的紅繩拉出來時,末端卻隻剩下一枚孤零零的鳳佩,那龍形玉佩竟然不翼而飛!
那兩枚玉佩被紅繩串連在一起,繩未斷,怎麼可能丟失?唯一的解釋似乎是,確實有人來過這裏,將玉佩從她身上偷走了。
她本能地想要叫陸青進來盤問,然而最後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如果那人是陸青放進來的,那麼事後再進行盤問沒有任何意義,她知道陸青的個性,她願意說的自然會說,不願意說的,就算是嚴刑逼供也沒有效果。倘若那人是瞞過了陸青悄悄進來的,就更沒有問的必要了。
那人既然能奪走她的玉佩,顯然已經有很多機會可以置她於死地,但是他沒有,甚至於連放在一起的鳳佩都沒有拿走,這又說明了什麼?
李長歌坐在黑暗中,握緊了僅剩的那枚玉佩,心髒卻抑製不住地狂跳起來。
是他,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