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自籌劃,陸青卻滿臉凝重地走了進來,將之前拿去的毒藥重新放在了她的麵前。
長歌注意到她的手腕有些顫抖,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不禁抬頭問道:“驗毒師怎麼說?”
陸青黯然垂眸:“他說毒藥雖不致命,卻極難消解。”她說著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長歌聽得亦是心口壓抑難耐。
原來那毒藥乍服下去便會令人五髒六腑如同燃燒一般,極度痛苦,並且這種痛苦並非捱過去就算完的,日後還會經常發作。至於發作的時間,或初一或十五,總歸是月蝕月圓之時。其中原理,是因為一味月見草。
這種草藥本源自中土,卻被苗疆巫醫所改良,若是在月圓之夜采摘,則製成此毒後中毒者便會在月圓之夜發作,反之亦然。每月發作一次,每次都會比上一次更痛苦,而中毒者則會漸漸失去自己對身體的掌控力,逐漸癱瘓在床。
因為這種毒藥提煉不易,所以中毒的人非常少,從健康到癱瘓的過程究竟有多久幾乎沒人知道。
聽完了陸青的講述後,李長歌猛然站起身來:“不可能,任何毒藥都一定會有解法,我自己去找他!”
驗毒師此刻正對著那匹服了毒藥的馬長籲短歎,見李長歌進來後,他急忙下跪見禮。李長歌揮手命他起身,急切問道:“隻要能知道毒藥的成分,就一定可以研製出解藥,不管是月見草還是其他東西,我一定會給你找來,隻要你製出解藥。”
驗毒師臉上憂鬱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紓解,他歎息一聲道:“陛下恕罪,就算是殺了卑職,卑職也無法煉製出解藥。”
他的語氣很是堅決,李長歌心下一沉,卻嘴硬道:“那我派人護送你去苗疆,此毒既然出自那裏,一定會有人知道的,你……”
驗毒師抬起頭直視著她:“陛下,卑職的意思其實是,此毒根本無解。”
“怎麼可能?”長歌厲聲問道。
“可否容卑職向陛下證明?”他反問道,在得到了她的首肯後,他命人將那匹中毒的馬捆了,然後給它灌了一劑蒙汗藥,待它陷入昏沉中後,他才拿出了一柄尖刀,剖開了馬腹。
熱騰騰的馬血流淌出來,空氣中很快就彌漫開了難聞的血腥味。
她不明白這驗毒師究竟要做些什麼,為何要給她看這樣血腥的一幕,連見慣江湖世麵的陸青都皺緊了眉頭,不忍注目。
待將馬腹完全剖開,將內髒完全暴露在外時,不必他多言,李長歌已經明白了問題所在。本應是鮮紅色的內髒此刻已經完全變了顏色,卻並非因死亡而造成,因為那匹馬的心髒還在遲緩的搏動著,盡管已經越來越弱了。
吸引住她目光的是內髒裏仿佛嵌上去的青黑色線條,遍布了五髒六腑,隨著它們的顫動而微微顫動,乍看上去好像是活生生的蟲子一般。
這匹馬中毒要比姬少重晚一些,但毒素已經遍布髒腑,那他……
“誠如陛下所見,此毒一經入體便深入髒腑,毒素附著於血脈之中,藥石罔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