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侍衛神情明顯有異,長歌眉眼一揚,隨即作勢要走。見她似乎立刻就要離開將這個想法付諸實施,那人果然開口道:“陛下,現在離婚期隻有兩天多了,再換場地……似乎有些不妥吧?”
“哦?有何不妥?”她眼眸微眯。
“一來重新布置場地需耗費人力物力,若為了趕工之故以至於出現紕漏,便是得不償失了,而來晉王世子雖然不是皇子,卻深受大周皇帝寵愛,大公主又是先帝長女,按理說也應當有這樣的場地來配襯其尊貴身份。”
這一番話,那侍衛說得井井有條,態度雖在一開始略有慌張,卻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長歌眸底隱現讚賞之意,索性順水推舟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就不必再行更換了,”她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名侍衛,“你好好監督他們布置場地吧。”
“卑職定當盡心盡力。”他再度俯首。
長歌表麵上鎮定離去,待走到無人能看到的地方時,卻忍不住停下腳步捂住心口,麵現痛楚之色。最近她也不知是怎麼了,一旦情緒激動或緊張之時,心跳便十分紊亂,難道真如那太醫之前所說,自己已有心疾?
待到心悸的感覺略微好轉後,她便奔回寢殿,用之前定下的傳訊方式給秦川留了口信,命他入夜之後前來相見。雖然已經留了口信,她也知道秦川看到之後一定會前來,但之前那個驚人的發現已經讓她坐立難安食之無味,好容易才熬過了整個白天。
雖然內心有諸多焦灼,但入夜之後,秦川所見到的她卻是十分鎮定的。
他顯然是剛下了城防就趕來了,身上還穿著鎧甲,走動起來有些微聲響。“不知家主召我前來有什麼吩咐?”他躬身行禮,仍然保持著一貫的恭敬姿態。
長歌強令自己鎮定心神,緩緩開口道:“隻不過想來問你一句,事情準備得如何了,我今天看到廣場上擺放了許多煙花,偶然想到了這件事。”
“家主請放心,”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李長歌總覺得他的聲音有些敷衍,“一切都是按照家主的吩咐來做的。”
長歌微微傾身:“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內務司那邊你要盯緊了,別讓他們把定製的煙花和普通的混了,萬一在李明月的婚禮上出了紕漏,讓南宮昀有了防備,下一次恐怕就沒有再實施的機會了。”
她沉吟片刻,將白日裏用來試探那侍衛的話又說了一遍:“不若換個地方給他們辦婚典,也好騰出地方來方便咱們布置,畢竟兩次婚典的時間挨得很近,中間沒有幾天工夫好下手。”
秦川的表現顯然比之前的侍衛要鎮定許多:“家主考慮的是有道理,”他先是順著她的意思說了一句,隨即語氣陡然一轉,“隻不過場地基本上已經布置好了,若是突然更換,豈不是會引起南宮昀的懷疑?”
聽到他也持反對更換場地的意見,長歌心下一沉,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十有八九是準了。這一震撼非同小可,她強忍心底煩亂開口道:“你說的也對,是我自己太緊張了。”
見秦川抬頭,她勉強扯出一絲苦笑:“不知怎的,想到一切就要結束了,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盼了那麼久的複仇,再過幾天就能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