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回事,還真是說不清楚。

慕曉婉帶上墨鏡,從醫院後門兒出來,迅速上了馬路邊早已等候在那兒的房車裏。

“那個賤人,氣死我了,啊!賤人!夏子晴,我覺得不會放過你,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車門剛關上,慕曉婉就開始咒罵起來。

“曉琬,你的臉怎麼回事兒?”

陸南看著她紅腫的臉頰,忍不住皺起沒來。關心的問著,剛要伸手去捧慕曉婉,那手就被她給打偏。

“別碰,疼著呢!怎麼回事兒,還不是那個夏子晴,小賤人,竟敢對我動手!陸南,我要忍不了了,我必須給她一個教訓,必須要!我要讓她有朝一日跪在我的麵前求我!”

被打的手微微刺痛,陸南有些灰溜溜的收回手,抿了抿唇,然後開始安慰慕曉婉。

“你放心,馬上就要慈善拍賣會了,借此機會一定不會讓她好過,那隻鐲子我一定誌在必得!到時候你就可以用鐲子來填補霍英朗的遺憾了。”

一想到玉鐲子的事兒,慕曉婉臉上的神色終是緩和一些。

“我一定讓那個賤人嚐嚐難受的滋味兒,絕對不會放過她。陸南,英朗的事兒,能不能有轉機?我聽說鍾奇被推了上去,那個鍾奇幹啥啥不行,根本就不夠格當總參的位子!”

慕曉婉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還是想要霍英朗來競選,可是,已成既定事實,根本就無力改變,那可是軍隊,任何決定都是下了就是板上釘釘兒,豈容兒戲?

“這件事,你就先別操心了,霍英朗就算沒了這次機會以後升遷的機會不少的。”

兩個人不斷的討論著霍英朗和夏子晴的事兒,好半天,才讓慕曉婉心裏的怒氣散去。看著重新贏回笑容的慕曉婉,陸南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有些人,注定是愛的奴隸,而不是愛的主人……

……

偌大的病房中,隱隱是夏子晴拚命壓抑的哭泣,還伴隨著點滴瓶裏藥液的滴落聲,霍英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眼皮子淺淺的睜著,半眯著眼,神情疲憊,仿佛,張開眼對他來講是那麼困難的事,他英俊的臉那麼的憔悴,嘴唇上已經都是幹裂的龜紋,睫毛一下一下的煽動,眉頭皺成一個死結,像是過了麻藥勁兒,此時此刻定是傷口泛著疼。

這個男人終究不是阿童木也不是鋼鐵俠,即便強大如斯也依然是血肉之軀鑄就而成,逃不過疼痛的侵襲。

“別哭……”

剛剛醒過來的霍英朗,臉上還罩著氧氣罩,聲音嘶啞的讓夏子晴的心頓頓的痛。他咬緊了牙想要抬起手去為她拭去眼淚,可惜,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手剛剛抬到一半,就重重的摔在了棉被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哭腫的眼睛裏源源不斷的流下淚水。

他的麵前,是折騰了一夜的夏子晴,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此時此刻的她那麼的子晴可憐,讓霍英朗心裏一陣絞痛。

她不該哭的啊,掉眼淚這種事怎麼能在小太陽一般的夏子晴身上,她就該是沒心沒肺的笑著的才對。

看看她一雙原本燦若星辰的眸子,已經腫成了桃核,布滿了血絲,她該是一夜都沒合眼吧。

這個傻女人啊,教他如何是好?

“別動,你會扯到傷口,我不哭,我不哭了。你看,我不哭了。”

胡亂的抹著臉,她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髒東西,臉上經過這一囫圇,頓時成了花貓兒。那模樣,有幾分滑稽,卻煞是可愛。讓霍英朗微微揚起嘴角,可偏就是這樣細微的動作,都讓他幹涸的嘴唇龜裂出血,雖然不多,卻足夠刺眼,夏子晴趕緊拿出棉簽沾了沾水,輕輕的給他擦拭,為他潤了潤唇。直到煞白的唇因為水的滋潤,恢複了些血色才停了潤唇的動作,然後將棉簽扔進了床下的垃圾桶中。

“夏子晴……”

霍英朗看著她,聲音依舊有氣無力虛弱,麻藥已經過了勁,那手臂上的灼燒一般的疼痛讓他恨不能要把手臂卸了去才算好。

真是奇怪,那時候,他跟歹徒鬥狠的時候,明明都不覺得這麼疼的。

怎麼手術了,取出了子彈,反而是弱成了這樣。如此不爺們兒的樣子,霍英朗真不想讓夏子晴見著。可偏偏,心裏卻又不想讓她走,哪怕就是坐在那兒,看著她,都是無法言喻的欣慰。

以前霍英朗覺得女人才是自相矛盾的,現在,他竟也是這樣了。想讓她走,又想留下她的矛盾想法在他腦子裏糾結。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夏子晴緊張的跟什麼似的,一雙眼瞪的溜圓,身子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彎著身子,向前屈著,視線則是緊緊的落在霍英朗受傷的手臂上,怕是傷口有什麼問題。

“沒……你的臉髒了,去洗個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