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愈發乖戾的表情,夏子晴隻覺得自己連呼吸的能力都要喪失掉,就那麼靜靜的,靜靜地看著他,心中的憤怒讓她的身子抖的好像篩糠一樣,許久之後,她才鎮定下情緒,然後幽幽的開口。

“你想知道是麼?好啊,那我就告訴你。

十幾年來從沒出現過的父親突然來找我,我的親生父親出現了,他的兒子得了腎病,要我捐出一顆腎!就是這樣的事,我媽來了北京,就是這樣的事,你聽見了麼?嗯?張楚,你聽到了麼?你滿意嗎?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我的人生很可悲啊?你有沒有有一種巨大的存在感油然而生?對了,這件事我連霍英朗都沒有告訴,你可以盡情的打電話去炫耀,你可以對他說,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卻告訴了你,你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覺得自己好重要,這一刻,你是不是覺得很爽?!

好,恭喜你!恭喜你!”

她沒說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深深的***張楚的心裏,尤其她麵無表情的樣子,她就那麼的倔強的仰著頭,看著自己,忍著,憋著,眼眶泛著紅,淚霧凝結,甚至鼻頭都是紅的,可是還是絲毫不肯放鬆自己的情緒,不肯讓自己示弱。

張楚心疼著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逼著她時候的,他以為……以為……

“子晴……”

“你高興了吧?高興了就好。”

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一雙眼睛的視線倔強又冰冷,那種像是在盯著敵人的目光讓張楚渾身一震,他想要道歉的,好好的跟她道歉,因為自己的不理智,讓她狠狠的撕開了自己的傷口,鮮血流出,疼的心思裂肺,卻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他知道,她的心裏一定很苦,很苦……

可是,那些道歉的話語,就是噎在嗓子眼兒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他該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我不是那個意思。”

“也對,你怎麼能不高興呢?不就是等著看我出醜的樣子麼?”

她不看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語氣很輕,可是那些話確實有著十足的殺傷力,隻需要一句就能行張楚被傷的體無完膚。

“你聽我說……”

“然後還可能覺得我很可憐,甚至是可悲,也許,還很可笑吧?想笑你就笑好了,就像一開始你嘲笑的時候,就像那樣就好,我——”

“夏子晴!你聽我說!”

終於說不了她的自我意識的胡言亂語,張楚、怒吼出聲,那種聲嘶力竭讓夏子晴閉上了嘴巴,然後緩緩抬頭。

“說什麼?”

“我……”

“什麼都別說了。”

“你一定要這樣折磨你自己麼?”

張楚的話讓夏子晴啞然失笑

“是你,在折磨我。”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像是一個定身咒一般,讓張楚的身子愣在那,幾乎是失去了行動能力,渾身也有些發僵。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卻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是的,他要說什麼樣的挽留的話呢?

接下來的時間,夏子晴基本上不再和張楚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在參加交流會的時候,她像個什麼都沒發生的沒事兒人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對於那個古古怪怪的老頭子都是十分的應對自如,給袁正還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你這女娃兒真是有意思,以後有機會啊,我要看看你的作品才好,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啊,真是有趣。”

“您過獎了,請原諒,我的無禮,我當時說話的語氣有些太衝了。”

夏子晴臉上帶著微笑,繼續和龜仙人聊著天,一邊的張楚心裏卻是泛起了酸澀。

她……一定要這樣折磨自己才好麼?裝作像個沒事人一樣?

交流會結束之後,兩個人也結束了為期三天兩夜的海南之旅,一下飛機,夏子晴就奔著家去,準備拾掇拾掇自己再去酒店和肖明蘭回合。

當然,讓她沒想都的是,霍爺竟會打電話給她。

“我下周有假期,能回家。”

“嗯,我知道了,我已經從海南回來了,一切都好。”

“嗯。”

聽著電話裏,霍英朗繼續發揚能說一個字兒,絕不說倆的優良傳統,夏子晴有些抑鬱了,以前覺得,他這麼簡潔明了挺不錯的,但是,此時此刻,她竟然希望他是個話嘮就好了,這樣就能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

隻可惜,霍英朗就是霍英朗,這種個性怕是一輩子都改不掉了吧……

結束了對話,她開始算日子,想著這兩天就能把夏禹的事情給徹底解決掉,然後把母後大人給安排回家去,之後,再專心致誌的弄鐲子的事兒,把糟心的事兒,一件,一件的解決了,這樣,未來就很光明了。

如此想著,換了一身兒行頭,她便是奔著酒店和母後大人回合去了。

母女倆一見麵兒,倒也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我覺得,我這事兒,我呢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已經明明白白的跟他說了,不可能當聖母,他兒子愛死不死,跟我一毛錢關係沒有,要是指望著我那一顆腎,還不如等著天上掉下來一顆來的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