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的某一個雨天,一切仿佛是不能抗拒的宿命一樣,每天都偷偷跟著夏子晴回家,隻有那一次,他找不到護身符在學校裏多逗留了十分鍾,也就是這樣的十分鍾,成就了一切糾纏的開始……
他看到燕寒拿著傘對夏子晴示好,而那幾個等著賭注的男生躲在不遠的地方竊笑著,看著熱鬧。
那個傻丫頭不知道自己成為別人的賭注,還在傻傻的,羞澀的笑,就是那一刻,張楚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拳頭,衝了上去……
她的尖叫聲,她的哭聲,都沒能換回他的理智,那雙沾滿鮮血的手感覺不到疼,耳朵像是失聰,聽不到周圍的聲音,直到夏子晴被眼前的景象嚇的昏倒在地,他的意識才慢慢回籠。
燕寒被打的癱倒在地的瞬間,頭重重的磕到了路肩,造成顱內大量出血,手術之後成了植物人,而剩下的那幾個參與打賭的人他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刑震送去國外。
臨走之前的最後一個夜裏,他鬼使神差的流進夏子晴的房間,差一點就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她說我們是兄妹,她說放過我,她說的每句話都刻在他心裏,一刻,不曾忘。
……
“我當時就應該打死他,而不是讓他躺在床上還苟活。”
時至今日,他絲毫不認自己做錯了什麼。像燕寒這樣的人渣就不應該活在世界上,把別人兒的自尊踩在腳底下,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他就是人渣。
不,人渣還和人字沾邊,他就是個畜生!看著他眼中閃動著詭異和憤恨,霍英朗想,如果是自己的話,可能也會揍的那個叫燕寒的生不如死。
“為什麼不告訴夏子晴?”
霍英朗的問題讓張楚沉默了好一會。
“如果說了,她一輩子都不會相信別人了,那時候的她太敏感,敏感的像是刺蝟,逮著誰,都要用刺去紮一下。”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沒說。”
張楚看他,眯起眸,絲毫不想接受他所謂的感謝。
“對於夏子晴,你不是沒有機會,隻是沒抓住,你的愛太隱忍,太迂回,等想要表達時候又太急切。
你明知道,她需要的愛情,不是那樣的。”
這一刻兩個男人竟像是多年推心置腹的好友,彼此說話都多了點坦誠和真心。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你們姓霍的拿手好戲麼?那個霍耀明也是。
如果不是他眉眼中有三分神似燕寒,夏子晴又怎麼會傻了四年?
他還真傻傻的以為自己有那個能耐讓夏子晴一直對他抱有期待,任何情況下都會不離不棄?
笑話!
身為男人,你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麼。
捫心自問,你就那麼確定她心底的人,真的是你的嗎?”
別怪他,實在霍英朗這種嘴臉讓他看著太不爽,除了能在嘴上討點兒便宜,他還能怎麼樣呢?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這麼牢不可破,自己這句話又能值多少分量?所以,張楚一點也不為自己這樣的小人舉動感到羞恥和抱歉。
霍英朗的眸微微閃動,臉上的表情卻一成不變。
“謝謝你這麼為我們操心,多留些力氣關心關心自己,夏子晴很在乎你,隻不過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在乎。
有時候別執著於眼睛看到的,多感受感受身邊的,錯過一次是大意,再錯過一次,就是傻了。”
別有深意的勸告讓張楚冷嗤一聲。
“怎麼,怕我的存在對你產生威脅麼?
你怕了?”
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霍英朗起身。
“人,別活的太自私。”
說著,再轉身離開。
看著那扇門開了又合上,空蕩的房子裏隻剩下張楚自己。
霍英朗的那些話一遍遍的在腦子裏回放,狠狠的灌了自己一杯酒,然後大聲的笑,笑到最後流出眼淚,分不清是酒太過嗆辣,還是心裏太酸澀,讓他無法承受。
這一夜他又爛醉如泥,賀紫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將真絲襯衫的袖口打開,折了兩折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開始忙碌起來。
因著怕擾了睡夢中的男人,她收拾的動作十分輕,小心翼翼的樣子哪裏是叱吒京城的女強人賀紫?分明是個陷在愛裏無法自拔的小女人而已。
收拾了一個小時,屋子裏總算像了點樣子,將裙子微微向上拉了拉,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伸手,擦去額頭上那些細密的汗珠,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睡的昏天暗地的男人,嘴角,微微上翹著。
別人都說她不會真心的笑,卻不知道,賀紫把這輩子少的可憐的真心都給了這個叫張楚的男人,隻要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心裏就踏實不已。
她從來不知道將一個人放在心裏的感覺這樣的好,這樣的幸福。
當然,如果他能對自己好一點的話,就更完美了。不過,賀紫很明白,那種對待,可能自己窮極一生都不會有的。
他不會愛自己,她心裏很明白,不過,沒關係,隻要她愛他就好,就夠了。
--------------------
產檢之後的第三天,夏子晴依然情緒不高。
霍英朗的假期也告了尾聲,和張楚的談話,至今還沒讓小妻子知道,不是不想說,而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