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從來沒想過，生孩子是這麼一件痛苦的事。
聽見產房裏林素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就像有千萬隻針紮在他心上，疼的他眥目欲裂。
秦煙也是第一次陪產，以為電視上女人生孩子都是誇張了好多倍。
“媽，你可真偉大啊。”
秦夫人看著秦煙眼裏泛著淚光，忍不住柔聲安慰。
“傻孩子，有你，媽媽很幸福。”
拍了拍女兒的手，然後走到喬北跟前。
“阿北”
“舅媽，你帶著小煙先回去吧，這裏有我一個人就好了，我——”
喬北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好像控製不住自己一樣，就是整個人都是在篩糠一樣抖著，如果不是靠著牆，恐怕走就癱在地上。
進產房之前林素攥著他的手，一個勁兒的說要保住孩子保住孩子的時候，心髒就像被大鐵錘狠狠的砸著。
“你愛她，為了她，你也要堅強。
阿北，你現在不僅僅是個男人，也即將要做一個爸爸了。
為了孩子，為了心愛的女人，你必須要堅強，知道麼？
你在這裏等著，我和小煙去孕嬰用品買些需要的東西回來。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秦夫人和秦煙走後，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兩個小時之後夏子晴也趕到醫院，因為太過著急，臉上都是汗。
“林素怎麼樣？林素她怎麼樣了？”
“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的？”
喬北看著夏子晴ting著大肚子，也不過自己身體難受，趕緊將她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可現在夏子晴哪裏還有心思坐下。
“你先別糾結這些，林素現在狀況怎麼樣？
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月麼？怎麼突然就生了呢？”
“她已經進去兩個多小時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
“算了算了，問你也沒用。
生孩子一時半會兒都出不來，素素要是不能順產就讓醫生剖腹產。”
喬北哪裏懂這其中的差別，現在門都關的嚴實，自己又沒穿無菌服，也不能亂闖，隻能急的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家屬，產婦現在順產有點困難，嬰兒臍帶繞脖，難產，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再次出現的時候，帶來了這樣的消息，讓喬北頓時愣在那兒。
“醫生，什麼叫做好心理準備，什麼心理準備。”
“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當然是保大人，這還用問麼。”
夏子晴見喬北傻愣住，走到醫生跟前。
“您是家屬？同意書上需要家屬簽字。”
“我簽。”
拿起簽字筆，還沒等寫出字來，就被喬北給搶了過去。
“你——”
“我簽。”
夏子晴詫異，看著他的眼神裏充滿探究。
她好像有點不太懂這個男人，別扭，糾結，是自己遇到過最不幹脆的人。
可是這一刻，卻又覺得，他很男人，雖然這些果斷都是被逼迫出來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林素從產房裏出來的時候，頭發濕噠噠的黏在臉上，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看上去虛弱不已。
“素素，別怕，我在。”
隱約中，她聽到有人這樣說，林素想，可能自己真的太想要回到那人的身邊了，所以才會產生幻覺了吧。
“孩子早產，需要再恒溫箱裏一段時間，是個男孩。”
醫生的話讓夏子晴總算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啊！
“謝謝你醫生，謝謝。”
喬北終於鬆了一口氣，剛剛，他以為……
太好了，母子平安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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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醒來的時候，看到喬北和夏子晴都在，心裏踏實了很多。
“孩子因為早產在恒溫箱裏，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沒有什麼大礙。”
夏子晴知道她那眼神想要問什麼，索性就先開口答了，讓她別太著急。
“那就好……”
“你們家小子真是夠活潑的了，這麼著急就要出來跟你們見麵，瞧我肚子裏這老僧入定的。”
林素想要笑，卻因為是臨時剖腹產，一點麻藥都沒打，道口疼的厲害，這一笑都不如哭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