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老大玩兒的愉快。”
結束了這通電話,夏子晴開始琢磨,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呢?聽秦風的口氣,該不是公司裏有什麼事需要解決。
要不就是秦風跟自己撒謊?
不知道夏子晴在外麵糾結個不停的霍英朗洗澡剛到一半,左手又開始麻痹起來,像是沒有知覺了一樣。
“該死!”
狠狠的握-住左手腕,霍英朗眥目欲裂,恨不能重重砸一拳在浴室的瓷磚上來發泄一下。
可是,他不能,怕引起夏子晴的注意,無論如何,這十天的假期,他都要讓她一直這樣開心下去。
他們最後的美好回憶,不能有一點點的汙點。
仰起頭,冰冷的水淋在他的身上,他需要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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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做什麼?簡思,你還不明白麼,你這樣是在打擾別人的生活。”
未婚夫的話並沒有讓簡思停下來的意思,不管怎麼樣,她是不會放棄的。
“打擾什麼?他們做了那樣的事為什麼不能繼續逍遙快活。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
“可是這件事你有去認真查證過麼?萬一你冤枉了別人呢?”
簡思冷哼一聲,冷漠的坐在沙發上,開始慢慢回憶自己過得這些日子。
“我隻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一個能把自己的器官無償捐獻出來給別人重獲新生的人,會做出那麼齷齪的事?
這世界的善惡就是這樣明顯,善良的人才會被欺負,特麼就是看慕小姐好欺負才會連她去世之後還要編造謊言來汙蔑她。”
顯然,慕曉婉在簡思心裏已經是救命恩人,任何人都沒有救命恩人說的話值得相信。
就連陪伴多年的未婚夫也如此。
“你太偏執了。”
“死過一次的人,難道還要像以前窩囊的活麼?”
“簡思……”
“別說了,誰也沒法改變我的決定,就算是我父母也是同樣。”
“我們先不要說這件事,下午去複查,我會和你一起去。”
未婚夫不敢繼續勸下去,隻能繞開話題。
“師兄去了他舅舅那裏,我們一會兒直接去拜訪楊教授,然後再去醫院。”
簡思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提議。
……
“方醫生,新年快樂。”
在外人麵前,簡思大方有禮,沒人知道她心裏的偏執,未婚夫對此有些無奈,卻又無法說太多。
“師兄,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們來就來,還帶東西幹什麼?”
“是帶給楊教授的,畢竟有長輩在。”
“你這小子,真是客氣。來來來,上樓,我舅舅在書房裏看病曆呢,真是放假他都不閑著。”
說著三個人上了二樓的書房。
“楊教授。”
“呦,真是好久不見,當初讓你來我的神外科,說什麼也不來,讓我痛心疾首啊。”
看了一眼簡思,楊教授挑了挑眉。
“該不是這位小姑娘就是你沒來我神外科的理由吧?”
簡思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是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未婚夫,男人的臉一下子紅了,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了舅舅,你就別再逗他了。”
幾個人落座開始話家常,簡思看著這個書房裏看著真像個小型的醫學博物館。
“楊教授,我可以簡單參觀你的書房麼?”
畢竟他們說的那些個醫學名詞她都聽不太懂,還是自己找點樂子比較好。
“可以。”
簡思起身,走到書架跟前,都是關於醫學的書籍,更多的是關於神經科的,她聽過這個楊教授的大名,是亞洲首屈一指的神外醫生,蜚聲國際,還以為會是很難接觸的人。
沒想到會這麼和藹可親,看這個書房,布置的也很有品味。
流連了一番書架之後,無意中看見書桌上的一遝病例,年假還不忘工作,真是個好醫生。
眼神落在最上麵的一張病曆表上,上麵的名字讓簡思愣住——霍英朗?!
姓名,年齡,身高,體重,這些描述出了她知道的那一個,還能有誰?
星狀脊髓神經瘤,這個名稱讓簡思蹙起了眉頭。久病成醫,未婚夫又是醫生,所以對於一些病症她都有所耳聞,這個脊髓神經瘤應該是很嚴重的病。
霍英朗,得了這個病?
抬眼看了下正在聊的熱火朝天的三人,簡思沒有出聲,而是偷偷將病曆照了下來,準備回到家找些相關資料。
……
看著滿篇幅的相關資料,簡思淡淡的揚起嘴角。
誰說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的,這不就是遭到報應了麼。
“這是什麼?”
看著未婚妻電腦上滿篇幅的關於脊髓神經瘤的資料,男人有些不解的問著。
“報應。”
簡思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確讓男人更加迷茫起來。
“什麼意思?”
“你先別管這是什麼意思,這種病是不是很嚴重?”
“當然,是神經外科的重症之一。為什麼突然問這些?”
簡思臉上露出諷刺的笑意。
“霍英朗得了這個病,你說我該不該高興呢?這個機會,我得好好抓住才行,真想要看著他灰敗的臉色。”
笑意越發猙獰,讓男人覺得一陣可怕,眼前這個人還是他曾經認識的簡思麼?
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簡思……”
“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的。”
男人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
現在這種裝款顯然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不行,他必須想辦法才行。
辦法……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夏子晴,雖然這樣做,對於簡思來說,可能,有些過分,不過,如今的自己,是真的已經是黔驢技窮,別無他法,他隻能找到夏子晴說明一切,至少也該能避免一些傷害的發生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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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窩在沙發上,夏子晴靠在霍英朗身上,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試探開口。
“好。”
霍英朗還沒注意到某個小女人心裏在打著算盤,眼睛盯在報紙上,一心二用。
“其實——”
夏子晴剛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這什麼節奏這是,程咬金啊?這電話來的這麼及時!
瞧著那陌生的號碼,小二楚蹙起了眉頭。
按了接聽鍵,語氣有些不太友善。
“喂!”
“夏小姐你好,我是簡思的未婚夫。”
“喂!”
“夏小姐你好,我是簡思的未婚夫。”
夏子晴有些詫異,頓了幾秒才說話鑠。
“你找我有事?瑚”
“是的,是關於簡思,我——”
“抱歉,我不想再提有關於你未婚妻的任何事,我現在正在和我丈夫在度蜜月,你覺得你打這樣的電話來合適麼?”
對方久久沒說話,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對。
“可是,夏小姐,我——”
“以後簡思發生什麼事你都不需要和我說,我說過,我給她一次機會,如果再發生什麼事,就不會在我控製範圍之內了,法庭見,請你以後都不要打電話給我。”
說著,夏子晴將電話掛斷,有些氣呼呼的樣子。
“怎麼了?”
“簡思的未婚夫,好像神經病,還沒完沒了了。”
夏子晴並不知道自己錯失了知道一件重大事情的機會,隻顧著碎碎念好好的蜜月有人來攪合。
霍英朗不以為意的拉過她,撫著她的背,讓她消消氣。
“別氣了,我們去餐廳吃晚餐。”
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雖然夏子晴的肚子還不是很餓,可確實也是到了吃晚餐的時間。
“完了,他這麼一打岔,我要說什麼都忘了。”
二楚無奈的敲了下自己的頭,心想,這是老年癡呆的前兆不?
對於一個吃貨來說,沒什麼比有吃有喝更開心的事了。
傳說中澳洲大龍蝦果然真的很大,主廚做的芝士龍蝦看著就無比誘-人。
“哇塞,你說這是不是蝦米成精了啊。”
霍英朗沒好氣的笑著,這是什麼形容?
默默將盤子裏的龍蝦分成小塊,切到一半的時候,隻聽“咣當”一聲,左手的叉子忽然掉在餐桌上,發出響聲,嚇了夏子晴一跳。
而霍英朗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手腕麻痹,出現這樣的事。
“老公?”
有些疑惑的看著霍英朗,卻見他很自如的放下右手的刀子,然後起身。
“我去下洗手間。”
二楚瞧著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離開座位,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刀叉。
剛剛他是不小心的?要說她這個西餐新手鬧笑話正常,霍英朗好歹也都吃過千百次的西餐了,還是會出現這種事麼?
不對勁,她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啊。
霍英朗,好像有事瞞著她似的。
……
洗手間的盥洗台前,霍英朗白著臉,看著自己的左手,麻痹的次數比以前更頻繁了,毫無預兆,就像是這隻左手瞬間就不存在了一樣。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以後的情況會比這個更糟糕,怎麼辦,剛剛夏子晴的眼神,充滿了驚愕,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病情會變成什麼樣?
無法想象,他也不敢去想。
死死的攥住右手,他等著左手腕的麻痹感慢慢消去,活了這麼多年頭,他從未感到過如此無力。
好像,全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幫助他,就連他自己都幫不了自己。
如果這樣,還不如讓他得什麼癌症,沒有幾天好活,也比得這樣窩囊的病強。
在洗手間足足平靜了十來分鍾,左手的麻痹感散去之後,才出來。
依然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老公,你——”
“怎麼?”
抬眼,一雙眸帶著淺笑,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此,夏子晴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可是好奇怪,他越是這樣就越覺得好奇怪。
像是故意要讓她放心一樣,她總覺得自己心裏突突直跳,就仿佛要有不好事情立刻要發生一樣。
這種感覺,真的糟透了。
“沒事。”
最終夏子晴還是沒說什麼話,想想萬一自己猜錯了,影響了兩人的心情,那樣做豈不是得不償失?
澳洲的蜜月繼續著,工作室卻發生了大事。
“被盜?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好端端的怎麼可能?”
林素接到電話的時候火急火燎往工作室趕,一樓大廳的珠寶所剩無幾,預估損失在千萬左右,雖然這些錢都是秦朗讚助的,可是誰的錢不是錢,就算秦朗不追究,也不代表就能白白的讓這些錢不見啊。
“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花錢請的是正規的保全公司就是怕出意外,可是到頭來,還是出現了這種事。
“林總,很抱歉發生這樣的事,這是昨晚的監控錄像,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樣子,而且,明顯對方是有備而來,對這裏的環境非常的熟悉。”
“怎麼辦,出了這樣的事,我要怎麼對夏子晴交代?”
林素有些欲哭無淚,好端端被盜,這算什麼事兒!喬北看著她這麼頹喪的模樣,想要傲嬌,也傲嬌不起來。
“事情有刑偵隊的人處理,我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畢竟涉及的數目不小,你也別太擔心了,為今之計就是趕緊加急做出另一批貨來補上,再重新弄一套防盜係統。”
“可是……”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喬北的話好像刺中林素的某根逆鱗一樣,反應幾乎是立刻的。
“不行,我不用你的錢。”
話一出口,看見喬北有些難看的臉色,她就有些後悔了。
可是她確實不能用喬北的錢,不然那份所謂的財產協議根本就是個擺設。
自己做了這麼多的努力,無非是為了能夠得到秦夫人的認可,得到他的認可,想他們證明自己不是為了錢才和他結婚,才剩下孩子。
“你說什麼?”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林素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你先出去,有事叫你。”
喬北轉頭對保全如是說道,很快,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兩個人,如此對峙著。
“我不會用你的錢。”
“那你要用誰的?嗯?年勵彥的?”
喬北諷刺的語氣讓林素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在胡說什麼?
“跟年勵彥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麼?新年快樂!”
林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有些無語,那不過就是朋友的一句問候,再沒有其他過分的事發生,他在想些什麼?
“那隻是一句問候而已。”
“是麼?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男人跟女人之間真的有所謂的友情存在吧?
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這幾天忍的夠多了,每次一想到這條短信就讓他惱火。
大年三十所有人都在守歲,她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聲,看著發件人的名字,他氣的差點就要把手機摔的稀爛。
可是男人的自尊和驕傲讓他忍住了,隨後林素查看短信的時候也並沒有說什麼,這讓他心裏一直不痛快,回家問她回家的事她也沒說要他陪著。
如此,這些“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喬北真是要發了狂。
“你有些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那巴巴貼上來的你,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