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濟,也能住裏頭啊。
可現在呢,他不但沒有大房子住,還得背後被人說三道四,想想村子裏那些人的眼神和幸災樂禍,自家娘親的指槡罵槐,王慶實覺得心裏火燒火燎的。
這會被丘氏低低的一哭,那裏還忍的住,可他又不是個常發脾氣罵人的,悶聲悶氣的來了那麼一句,便又把頭蒙在被子裏睡了過去。
丘氏是哪裏還睡的著?
一夜無眠呐。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呢,丘氏才迷迷登噔的合了會眼,外頭黃莫氏尖著嗓子的聲音喊起來,“一個個人就知道睡,就多睡那麼一會能多長塊肉嗎,吃了睡睡了吃的,以為自己是豬啊,睡死你們一個個的。老大家,老二家,老三家的,都給我起床了。”
這是黃莫氏每日例行的功課——
每日一吼。
半刻鍾後。許氏不慌不忙的自房間裏走出來,笑著給黃莫氏道了早安,拿起旁邊的掃把,“娘,我來掃院子。”
“娘,我去剁豬食。”西廂房的門吱啞一聲打開,厲氏打著嗬欠走進來,趿著個鞋,踢踢搭搭的,邊拿手捂嘴邊含糊不清的自黃莫氏身邊走過去,“娘,今個兒的草都快完了,一會得讓三弟妹再去割一些才是。”
“你給我站下。”
剁豬食無疑是個簡單活,許氏在掃院子,那餘下的煮飯自然就是丘氏了,黃莫氏也不是不知道這兩個兒媳婦偷懶耍滑,若是以往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可今個兒也不知她哪裏氣不順,喊住厲氏,衝著她就是冷冷一哼,“剁豬食的事你等等,我今個兒中午的柴還沒劈呢,你去後邊把它給劈劈。”
啥?劈柴?誰?
厲氏有點傻眼,站那沒反應過來。
揉了半天眼,她有點懷疑自己聽錯,“娘,你剛才說啥?讓俺去劈柴?俺,”不等她的話說完呢,黃莫氏已經炸了毛,臉一黑,哼了聲,“讓你劈柴怎麼了,劈不得嗎?難不成讓老婆子我劈柴去?”
“娘,不是,那個,我……”
“你什麼你,我讓你劈柴你就拖拖拉拉的,吃東西倒是緊著了,幾輩子沒吃過東西啊,我怎麼命這麼苦,娶了你這麼個貪嘴的媳婦,老二啊,你趕緊過來看看你媳婦,我可是管不了了。”
她這麼一哭一鬧,一聽到叫黃二虎,厲氏隻覺得頭皮都在發麻,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娘,都是媳婦的錯,媳婦這就劈柴去。”邊走邊嘟囔著,“不就是吃了你個雞蛋麼,這至於這麼小心眼啊。”
黃莫氏黑了臉,“你說啥?”
“啊,沒啥,媳婦兒說趕緊劈,劈完了好去喂豬。”厲氏氣的胸口都在跳,連著喘了好幾口粗氣,恨的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可卻不敢多說半個字。
“哼,劈不完早上不許吃飯。”
“……”
厲氏想罵人,很想罵。
可惜,也隻能是想想而己。
許氏嘲諷的翹了下嘴角,沒腦子的東西,不就是個雞蛋嗎,至於為了個雞悼,把黃莫氏得罪了?看吧,劈一早上的柴,要是厲氏不累個半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