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等我回來再說吧。”
用過早飯，何夫人留下了瑞嬤嬤，又交待了顧洛姐妹一句，便帶了紫萱幾個上了外頭侯著的馬車。
屋子裏，瑞嬤嬤幫著顧洛泡茶，“姑娘，您若是身子骨不舒服可別忍著，難受就說出來，咱們去請大夫。”
“嬤嬤服侍夫人很久了麼？”
“是啊，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呢。”瑞嬤嬤有些回味的一笑，眼底多了抹追憶，“當初我家姑娘還沒嫁時，奴婢便在姑娘身側服侍了，這不，一路就到了現在。”
“夫人嫁時，您一定也很年輕吧。”
“嗯，當初夫人出嫁時可是十裏紅妝，不知道羨煞多少女孩子呢。”瑞嬤嬤笑了笑，搖頭間回過了神，幫著顧洛續了茶，“姑娘您多喝點茶，這是夫人特意讓人泡製的花茶，對身子骨兒好著呢。”
這麼快就回過味來了？
知道自己套話不成功，顧洛笑著便把話題轉過去，事實上她也沒真心想套出點什麼來！反正，知道何夫人待她應該沒有壞心就是了，其他的，走著瞧吧。
顧洛歪在榻上閉目養神，五妹坐在床邊，小臉緊張的盯著顧洛，生怕她病重似的，不遠處的椅子上，瑞嬤嬤拿著分好了的線打絡子，手法熟練而靈巧。
屋子裏寂靜無聲，窗外偶爾有蟬鳴聲響起，風吹起，素藍色窗棱紙被吹的沙沙作響，顧洛不知何時，慢慢閡下了眼皮。
“五妹和你姐姐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啊，姐姐待我最好呢。”五妹小心的幫著顧洛蓋好薄被，掂著腳走到瑞嬤嬤身側，壓低了聲兒，卻是一臉明媚歡快的笑，“姐姐打小就疼我，寧願自己吃不飽，也給我留著吃的……姐姐是待我最好的人，我也最喜歡姐姐。”
“你姐姐她……”瑞嬤嬤眸光微閃，朝著五妹笑笑，“你爹娘她們待你姐好嗎？我看著你姐比你能幹很多呢，你姐這麼聰明，你爹娘她們一定很喜歡她吧？”
“才不是，爹爹很不喜歡姐姐，奶奶還罵姐姐，姐姐常偷哭……”提到小時侯的事，五妹神色裏盡是黯然，剛才的明媚不複，甚至連聲音裏都多了幾分低落，“後來，姐姐被賣到王奶奶家，可奶奶還是打姐姐，說，說姐姐偷懶，不幫家裏幹活，可姐姐每天都隻睡兩個時辰呢。”
“……”瑞嬤嬤手一顫，手裏絡子的一個結便打成了死的，絲線被她拽成了好幾斷，眼底一抹憐惜掠過。
這個孩子，竟然過的這麼苦？
“日後，和你姐姐好好生活。別惹你姐不開心，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的，嬤嬤。”
“五妹乖。”
眸光微閃，落在躺在床上睡熟的顧洛身上，眼底布滿複雜，瑞嬤嬤心頭無聲一歎，希望，好人有好報啊。
顧洛一覺睡到中午。
吃飯都是五妹把她叫醒的。
瑞嬤嬤和五妹看著睡醒惺忪的她，心頭關心的都是她之前的感冒，趁著顧洛喝茶的當，五妹扒過去，“姐，你可有哪裏不舒服？好些沒？”
“什麼不舒服？”話一出口，看到瑞嬤嬤和五妹兩人齊刷刷朝她望過來的擔憂的眸子，她便差點咬到舌頭，訕訕一笑，她趕緊點頭，“已經好了，真的，這會頭也不疼哪裏都不疼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