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來了皇城,之前不是我怎麼說都不來麼,而且,來了怎麼又和鳳西樓那小子扯上了關係?你是何時到的?路上可還好?沒遇到什麼事情吧?”何夫人一連串的問題聽的顧洛忍不住心頭一暖,笑容也多了幾分,“夫人您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倒是讓我先回哪個好?”
何夫人忍不住瞪她一眼,還笑,自己卻先沒繃住笑了起來,搖搖頭,索性也不再繃了臉,隻伸手在顧洛額頭上按一下,“不許敷衍我,一個個的回答。反正,我今個兒來的早,可是打算一天都耗在你這兒了。”
“——”
等到顧洛把一番事情說完,何夫人已是連番變了臉,到最後,實在是忍不住,直接把手裏的茶盅給砸了出去,保養精致得當的臉上盡是寒意,“那一家子實在太可惡,以為你好欺負是不是,你放心,明個兒我就派人回去,倒是問問那裏的縣丞,他是怎麼管轄的,下頭竟有這般的刁民,我看他那烏沙帽是不想戴了!”
顧洛張了張嘴,看著何夫人一臉怒意,苦笑了一下。
看吧,這就是權勢和窮人老百姓之間的區別!
“這一路苦了你。”何夫人輕輕的撫著顧洛的手臂,心頭真真是五味俱全,這個丫頭,命怎麼就那麼的苦呢?她想了下起身,“即是來了,又知道了,你就帶我去看看那小子吧。怎麼說他也是為你才受的傷,我就去看看他吧。”
“——”顧洛聽著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點別扭。張張嘴,笑著起身,“夫人您請。”
剛才隻是聽顧洛說,何夫人還沒有太多的意識,直到這會親眼看到雲蘇,看著記憶裏那樣一個朝氣,精明卻不失內斂,他明明是商人,卻偏有著君子如竹般的清雅氣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今,卻成了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那一個!
削瘦,虛弱,透著臘黃的臉,佝下去的眼,緊閉的眸子。唇角有點幹裂——
看著這樣的雲蘇,兩兩相較,何夫人原本心頭那些許的想法瞬間就消散不少。她之前還在想,若不是雲蘇自己沒把事情給解決好,顧洛會有這樣一場禍事嗎?甚至不得不背井離鄉,一路顛簸的千裏奔波求醫?
這都得怪雲蘇!
那小子哪一點好啊,讓顧洛能為他做到這一步?可到了這會,看到靜靜躺在自己跟前,一動不動的雲蘇,何夫人卻突然傷感起來——她能真的全怪雲蘇嗎?兩人在雲蘇的屋子裏待了一會,移到了偏廳,何夫人抿了口茶看向顧洛,“是我不好,槐花那丫頭竟然私自把你的信給扣下了,以至於我都不知道你來了,你若是怪,就盡管怪我好了。”
“夫人說什麼呢,您又不是故意的。”顧洛笑著搖搖頭,想了想後方看向何夫人慢慢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