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姨趁著司其琛外出,想著為我送來衣服和食物,可是司夢冰逮住機會就把顧阿姨趕走,並且將送來的衣服和食物奪去。按照她的性子,必定會對我落井下石,所以她沒有辜負我的猜測,訓斥了顧阿姨多管閑事不說,還罵我是勾引人的賤貨。
一朝得勢,她還不利用這個時候好好地踩我幾腳,還好酒窖的門關的嚴嚴實實,我看不見司夢冰的嘴臉,免得作嘔。
“我要告你,告你非法拘禁。”我赤腳蹲在矮木梯的台階上,蜷縮全身,忿忿不平地嘀咕,“司其琛,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不仁我也不義,你知法犯法,最好讓古警官把你也關在酒窖,讓你……”
我抖了抖身子,望著僅有的通氣孔,無助地呢喃:“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
該死的司其琛,居然第一天也沒有安排顧阿姨給我送飯,簡直是饑寒交迫,我靠著木質梯子,不敢走在地板上,因為腳底板的冰涼會抽掉我身上僅有的溫度。
“聽到這個三角鈴的聲音,你就醒過來,好嗎?”
“姐,我好冷,又餓。”
“秋蕾,她怎麼樣了?”是司教授的聲音,我試著抓住教授的衣服,有氣無力地低吟,“教授,你兒子好惡劣,你知不知道,他對我的恨意無法磨滅……”
“秋蕾,她就像是一件藝術品,我想要收藏。”司教授和林秋蕾似乎聽不到我的申訴。
“教授,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娶她,我一定要娶她。”
“可是你們的年齡差距……”
我從木梯上麵滾下來,夢境被打亂後,我好不容易翻了個身,讓自己平躺,目不轉睛地盯著酒窖裏麵的吊燈,一直到眼前隻存在一道很強烈的白光。
“這個亮度怎麼樣?”耳邊又是林秋蕾的聲音,眼前還有她模糊的身段,她很忙,在我身邊不停地走動。
“我……”幹渴的雙唇微微開啟,道不出我想說的話。
“你叫林離,是我的表妹,生了病,所以我帶你來看病。”
“我叫林離,是你的表妹,生了病,所以你帶我來看病。”我不受控地重複她的話。
林秋蕾遞給我一盆茉莉花,笑著又道:“這是你喜歡的茉莉,種在窗前,因為你暗戀的男生,身上有茉莉花香。”
“我喜歡茉莉?”腦中一片空白,意識跟著林秋蕾而走,重複之後,我又輕輕地囁嚅,“可是我喜歡海棠,海棠在夜裏偷偷開花,花香不會輕易讓人知道,因為我暗戀的男人,一生都偷不到。”
“小離,你是不是很累?”我閉上眼,聽到林秋蕾的關心,“我們今天暫時做到這裏,過幾天我再給你催眠。”
我生了病,我想不起很多事情,我必須依靠林秋蕾才能想起我是誰。可是她不是被人謀殺了嗎?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的思緒有點轉得太快,我的確太累了,閉上眼就不想睜開。
“琛少爺,我進來送東西的時候發現太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顧阿姨的泣聲驚醒我的沉睡,接著我感受到久違的溫暖,像是陽光擁抱著我,讓我情不自禁地縮在陽光的懷裏,我渴望被溫暖,因為這裏好冷。
熬了兩個夜晚,我滴水未進,到第三天上午,我就扛不住地開始發燒,後來聽顧阿姨說,我燒得還挺嚴重的,當時被琛少爺抱起來,完全沒有了意識,不過將我放在床上的時候,我又不肯鬆開手,是她和羅阿姨將我的手指掰開,我才舍得從琛少爺的懷裏離開。
是他抱我出來?他不是想我死嗎?不給食物,又不給衣服,不是想我一命嗚呼嗎?
“怎麼會這麼虛弱?一般發燒不會引起身體脫水,可是她……”
“你會不會話太多了。”司其琛不耐煩地打斷何醫生,“你是醫生,責任是救人,又不是刑警,問東問西也不嫌囉嗦。”
何岩怯怯地看一眼司其琛,又給我打了一針,並且繼續吊著藥瓶給我補充能量。
“我沒事,何醫生。”其實我在何醫生給我檢查身體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清醒,隻是沒什麼力氣說話,可聽到司其琛責怪關心我的何醫生,我有點心急了,於是先安撫他。
司其琛掃一眼我,冷冷說道:“何岩,這裏交給你,有什麼事上樓找我。”
“是的,琛少爺。”何岩送走司其琛,回頭跑到床邊,憂心忡忡地問道,“司太太,我聽說你被琛少爺關在酒窖裏麵?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他……”我蹙眉,突然又不想說話了。
“雖然琛少爺平時對人冷冷淡淡,可是看他為人正派,應該不像是會做出這麼惡劣事情的人,怎麼他……”
“何醫生,你的確不是刑警,調查的事情就別摻和了。”我被他問得頭暈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