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遇到方隊長,他們似乎查到葉院長的助理身上,不過福利院的馬老師說,出事後的第二天,這個叫李沁的助手就離職了,理由是家中父母突然生了病,需要回去照顧。”我躲在書房門外,宮雲揚在裏麵彙報工作,他進門之前,我拉著他小聲地吩咐,讓他留個門縫給我,因此我能偷聽到他們的交流。
司其琛坐在椅子上,右手肘撐著書桌邊沿,手指微握置於下頜,看起來像是很認真地思索案件。他的左手食指輕輕地敲了兩下桌麵,之後,宮雲揚又開始說話,像是一種習慣性的默契。
“司太太說,她曾經見到福利院的外牆有人寫了‘禽獸不如不得好死’這幾個字,並且馬老師也承認了確有此事。”宮雲揚直著身板,站得規規矩矩,“雖然說,很可能是葉院長的對手故意詆毀,但不排除葉院長確實還有其他的仇人,回來時,我給阿超打了個電話,讓他調查一下葉院長的經濟情況和身邊的人際關係。”
司其琛微啟薄唇,似乎察覺門口的我,他突然轉動目光,瞪著房門口,喝道:“要聽就進來,我最討厭別人鬼鬼祟祟。”
被他發現,要不就是離開,當然,離開的話,我有些不甘心,既然是談論的案件,理應我能參與,畢竟我是現在首要嫌疑人。
推開門,與宮雲揚偷偷地交換眼神,然後徑直走向書桌前,學著宮雲揚的樣子,挺直了腰杆,一板一眼地說道:“沒有你的允許,我怕我被轟出去。”
司其琛抿著嘴暗歎一聲,而後放下右手,調整坐姿,故意朝著窗戶的方向,不正麵地與我說話。
“你現在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不過你最好想清楚,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我可以認為,你對這件案子有了興趣是嗎?”
斜睨我的時候,眼神溢出了危險的信號。
不就是多嘴想問清楚而已,有必要又是恐嚇又是嚇唬的,不就是多心想知道你心裏的想法而已,有必要擺出一副臭臉嗎?
但是,我還是妥協了,想要徹底洗脫嫌疑,唯一的辦法就是查出真凶,憑我一人之力不可能查出什麼結果,就算加上宮雲揚,估計也是半桶水。
我應該慶幸,他對這件案子有了興趣,他有了“在乎”的心思。
不說我身家清白,就目前來說,我的社交活動少得可憐,根本就沒什麼機會得罪別人,硬要說得罪的人,我想,應該就是得罪了司家的這對兒女吧,不過我可不敢這麼說。
仔細想來,凶手為什麼偏偏就選中嫁禍給我?為什麼是我,這個念頭想多了,隻會更加不寒而栗。
“抱歉,我實在是沒覺得我得罪了誰。”靜了好半天,我冒出這麼一句話肯定令他失望。
司其琛陡然站起來,拿著白板筆,將白板拉到我們跟前,他自己斜坐在書桌邊,在上麵寫寫畫畫,並且說道:“凶器之一是這把刀,這把刀有你的指紋,所以警方認定你是嫌疑人。”
我和宮雲揚連連點頭,之後他又在上麵寫了幾個字,“我跟方隊長討論過案情,其實在案發現場不止這一件凶器,還有兩樣東西,一個是醫用的擴張器,另一個是手術鉗。”
“為什麼葉建明的大腸會完全脫落,因為有人用擴張器打開了他的肛門,並且用手術鉗直接拉了出來。”
想象一下,我忍不住捂著嘴幹嘔。司其琛窺了一眼我,又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宮雲揚。
“這兩樣東西上麵沒有任何指紋。”司其琛若無其事地繼續分析,“也就是說,凶手行凶的時候肯定戴著手套,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他反而在拿刀刻字的時候脫掉手套,從而讓警方獲取線索?這是自相矛盾,也不符合常理的行為。”
宮雲揚轉身,對著我一驚一乍地說:“師奶奶,這麼說的話,那把刀應該就是你曾經拿過,然後被凶手偷走,伺機陷害。”
“可是我,我……”
“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司其琛補充地說。
“我也沒什麼機會接觸這種刀,除非在家裏,可是家裏的話,也不用我來切水果。”我撓了撓額頭,急得冒汗。
司其琛踱步到一側,凝神說:“這個人絕不是衝動殺人,是很有計劃的殺人行為,不但如此,他還很清楚你和葉建明之間的恩怨,否則他怎麼會如此巧妙地利用你們仇視對方的動機來嫁禍給你。”
“如果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