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風擾夢,還是夢入心動。
我不敢想,也不敢動,靜靜地躺著,任憑清風撩撥出竅的靈魂。
或許,我真的睡著了,這是一場想都不敢想的美夢。
你活在我心裏,眉目成書,寂默成詩。
有了一點動靜,我悄悄睜開眼,偷看他爬上木梯開始自己調整書籍的類別。在他眼裏,規矩那樣的重要,什麼書應該放在什麼位置,他明了,刻成底線。
“你醒了。”我從沙發上坐起來,他肯定能聽到聲響,不過他抱著一摞書,沒有回頭地冷問。
“嗯。”我在輪回的路上遊蕩,好不容易拉回心緒。
“你回房吧,我自己來。”他轉變太快,我真的有點分不清似夢似幻,我本來就經常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那個……”我坐在沙發上,雙手壓在自己的腿下麵,低著頭,紅著臉,小聲地嘀咕,“那個,我,你……”
“溫一妙有同夥,不輕舉妄動就是為了引出他的同夥,但是你跟她挑明了,她必定會告知同夥,要想再引出那個人,恐怕不太可能了。”司其琛從木梯下來,移到另一個位置繼續擺放。
“啊?這麼說,我打草驚蛇了?”我站起來,焦慮地問。
“你回房吧,這裏不需要你。”
仰頭凝視他的側顏,他不動聲色,儼然就不像剛才那個會溫柔對待我的男人。可是吸入的味道分明就是他,那麼真實,那麼真切,不是夢境那樣簡單。
我的感覺久久不能平靜,他的手指微顫。克製,就像是天崩地裂的酷刑。
“對於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應該弄亂你的書房。”他沒有回應,我繼續說,“那我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工作太晚。”
轉身走了兩步,聽覺神經格外敏感,隻要他發出一點遲疑的聲音,我就會答應,答應留下來。
走了一步,心跳悸動,並沒有接收到他的磁場。
又走了一步,心跳緩慢,開始有了失望的情緒。
到第三步,我終是忍不住回頭張望,他幹脆從木梯下來,拉開外麵一層書架,進入裏層的書櫃。
我歎了一聲,恍惚間,空氣中彌漫著另一聲歎息。
搖了搖頭,我還是大步走出門外,順手帶上門的時候,我在門縫合上的瞬間,偷窺到他的目光。他,目送我離開。
這天晚上,我是吃了安眠藥入睡的,藥量不多,剛剛好可以一覺到天亮。
司其琛起得比我早,他動手做了早餐,我洗漱下樓,看到他在廚房和餐廳來回忙碌,不禁笑出聲來。
“傻笑什麼,還不趕緊吃早餐。”司其琛板著臉,催促道,“吃完早餐,我們去警局。”
“去警局幹什麼?舉報妙姐嗎?”
司其琛放下牛奶杯,抬眸睇著我:“早上的新聞,年雪瓊死了。”
年雪瓊死了。後來得知,她的死狀同樣慘烈,嘴裏含著一張紙,被警方的人拿出來,上麵寫著兩句話。
不可饒恕的罪惡,終將以死亡結束。
看到新聞後,司其琛馬上給方隊長打電話,他先我一步提出夜叉的留言,兩人在微信對接後,決定在警局彙合。
據說,是郊區的環衛工人發現的年雪瓊,當時她還沒死,奄奄一息的時候對著環衛工人眨了眼睛,可是由於她嘴裏塞了一張紙條,所以沒辦法說話。當120急救車趕來現場時,她由於失血過多,死在了路上。
天不亮,收到風聲的記者們比警察還要積極,他們出錢收買了報案人,第一時間掌握了年雪瓊的殘忍死法。根據網絡上麵瘋傳的版本,說年雪瓊是被剝皮削肉折磨致死,不過還有一個版本,說她被人挖斷了頸椎,所以是活活痛死。
在古警官嘴裏,我們才了解到,年雪瓊其實是被人用特質的皮鞭抽得遍體鱗傷,皮開肉綻,惡心的是,背後的骨頭的確露了出來。
“我辦過這麼多凶殺案,葉建明和年雪瓊的死法真是讓我受不了。”方隊長猛吸一口煙,嘴唇直哆嗦。
“我認為,林秋蕾的案件和他們可以並案。”古警官看了看我們,又看一眼方隊長。
方隊長瞅著司其琛,大概是想再聽聽他的意見。
“別忘了,還有龍曉晨的案件,也跟這個夜叉的留言有關。”司其琛主動提出夜叉,我略帶興奮地補充,“我就說了,我的直覺沒有錯。”
所有人還是陷入了沉默,四條人命,每個人的死狀都能引起老百姓的恐慌,相信方隊長和古警官他們的壓力肯定不少,加上葉建明的名望,高層給的時間不多了,方隊長愁的連白發都出來了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