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的世界,到底是夢幻還是真實。
晨曦的光,好似籠罩一層薄霧,朝日的四周得見一團白影。我站在陽台上遠眺,晃眼之間,光霞盡斂。我知道,溫暖目光的,不單隻是幻影異彩的虹輝,還有稀落落的白雲縈繞住的思念。
我的心,如此寧靜,我感受司其琛的氣息,我甚至能窺見他對我的思念,如同我思念他這般錐心。
我們各自被囚禁,他被禁身,我被禁心。我們這兩條平行線,被硬生生地延伸到不同的方向,交集的一點,是不被任何人所接受的罪孽。我們被孤獨折磨半世,我們的愛情同樣被孤立起來,在漂泊中尋求彼岸。
“林離。”後院的丁諾看到我,他仰頭微笑,喊我一聲,順便招了招手。
我住進丁諾的別墅,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對我也很客氣。下樓時,別墅的阿姨告訴我可以用早餐,丁先生在餐廳等著我。
我覺得丁諾也很矛盾,他好像知道我的記憶,卻又不願明說,以至於我對他半信半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男人。做人還是坦蕩一點為好,丁諾不算君子,自然不明白坦蕩為何意。
“昨晚上睡得如何?”我們相對而坐,他關心地詢問,我簡單地回應,並專注地用餐。
“等一下姚律師會過來跟你談談案件的進度,你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與姚律師商量。”丁諾自顧自地說,“別看她年紀輕輕,其實她對刑事案件很有經驗。”
“她並不相信我,請問如何調查?”我看也沒看他的反應,低眉吃著飯。
“總之能脫罪就行,其他的問題,不是我們費神的範疇。”
“丁先生一定也懷疑我吧。”我喝了一口牛奶,心平氣和地說,“跟我這樣的殺人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丁先生不會覺得害怕?”
“能夠與你在一個餐桌上麵吃飯,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我們吃過兩頓飯。”
“意義不同。”丁諾淡然地說,“前兩次,我們還生分得猶如陌生人,可是現在,你住進我的家中,是我的貴客,是我的女人。”
“請注意言辭。”我反感地射向目光,冷冷地說,“我是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夠謹記這一點,否則我馬上離開。”
“脾氣這麼大,除了我,誰還能受得了你?”丁諾似笑非笑地說。
我霍地起身準備離開,他知道我動怒,於是妥協地說:“好了好了,一大早地鬧情緒,我們還怎麼相處一天?”
“姚律師來了,你再叫我下樓吧。”
“可是現在我想跟你談談。”丁諾站起來,追上我,“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我側身斜睨他,不解地反問:“我怎麼不知道?”
“你之所以不接受我,是因為你現在被司其琛那個家夥迷惑了心智。”丁諾踱步到我跟前,煞有其事地說,“可是我很慶幸,你們又沒辦法在一起,現在想想,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上次我去司家提親,你們的反應這麼強烈。”
我佇立原地,雙手微握,垂在身側。
“司其琛這種人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心。”丁諾垂著頭,凝視我說道,“患難見真情,你出了事,他撇得一幹二淨,你看看,我在這個關鍵時刻,不顧與莫家反目也要幫你,我對你,才是真心誠意。”
“我感謝你在這個時候伸出援助之手,如果你覺得我會讓你兩難,你隨時可以抽身,我不會怪你。”麵對他,我凜然又道,“可是我不希望你詆毀琛少,我相信他,相信他這麼做一定是迫不得已。”
“好,就算是迫不得已,那又如何?難道你認為你們有機會在一起?”丁諾皺眉,指著門外,激動地咆哮,“你是林離也好,你是岑玉蓁也罷,你現在刻著司太太的身份,他司其琛是司家的大少,外麵怎麼傳,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想做出任何回應,越過他走了兩步,於是丁諾又在我背後嗬斥:“你想想司其琛,他的公開信表明了要辜負你,他沒有勇氣麵對世人的眼光,隻因他不願舍棄擁有的財富與地位,我聽說莫氏重組,可能他也有機會成為莫氏的繼承人,這個身份遠比你更加吸引,你就不能清醒一點,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真麵目嗎?”
“沒有人比我了解他,正如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我。”我往前一步,丁諾仍不死心。
“林離,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自己?”丁諾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將所有過錯推在你身上,世人看的是笑話,而我,我卻看著如今的你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