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豪門一入深似海5(2 / 2)

兩人便知道,獨孤紅再次贏了那小妾。

宛華郡主覺得有意思。惟娉卻覺得,整日這樣的爭鬥,一天舒心的日子也沒有,真是無聊而痛苦啊,她與東方熠不要小妾,真是明智之極的決定。

因太子被楊氏影響了心情,宛華郡主終是沒在太子府用晚膳就走了。

惟娉是在自己住的院子裏用的晚飯。天黑下來後,她便和婢女們坐在那梧桐樹下邊喝茶乘涼,邊細細思量。

月上中天,淡淡的月光從那桐葉疏影裏漏下來落到石桌上,斑斑點點。

忽然斑點亂晃,一道黑影急泄而下,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坐到了惟娉的對麵。

潘紫和翠喜本來驚呼,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把那聲驚呼含在了嘴裏,不錯眼珠地盯著來人看。

惟娉暗暗歎了口氣,靳澤這是不打算走門了。她也不抬頭去看,隻低聲叫身後的潘紫:“再去拿個杯子來給靳公子。”

潘紫歡快地應了。對這靳澤的闖入並不驚怕。

惟娉不禁感歎,即使是危險的東西,太美了,人們也會本能地去歡迎喜愛他,而忘了害怕吧?

一時潘紫拿了杯子來。惟娉按著前兩日的規矩,親自給靳澤倒了茶。

靳澤也不多話,默默地拿了杯子喝茶。

惟娉道;“潘紫,你去院外走走,與府上的婆子們聊聊。翠喜去把衣服洗了吧。”

兩個婢女答應了,退下的時候還頻頻回首看靳澤,潘紫是大膽而坦率,翠喜卻是含羞帶怯了。

打發走了兩個婢女,靳澤看著惟娉道:“看來你明白了。”

惟娉笑道:“雖說我是人質,卻弱質纖纖,用靳公子這樣的高手監視,真是太浪費人才了。”

靳澤默不作聲,自己動手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茶。他手指雪白,修長優美。身上的黑衣和衣上的紅花像混了金銀線,在月下星星點點地閃著光,襯得那雙手更像白玉般晶瑩。

惟娉不由想到,這人若換女裝,隻怕比她還美。她看著靳澤的眼睛道:“我隻想知道,去良王身邊做間諜,是耀之自己的主意,還是太子派了他去的?”

靳澤手捏著粉色的茶盅,不抬眼地道:“他自己提出的。”

惟娉有種直覺,覺得她若問,靳澤要麼會告訴她真相,要麼不回答,卻不會騙她,便道:“東方家別苑我闖了太子寢殿那事,可是他安排授意的?”她沒說他是誰,可她知道靳澤明白她指誰。

靳澤看著手裏的茶盅,像要用眼光在那茶盅上雕出一朵花來,一言不發。

惟娉卻是明白了。她笑道:“那他為何那時還要掩護我?讓太子妃直闖進來不是更好?”

靳澤把杯中茶一飲而盡,才道:“若那樣,你可會甘心?隻是誰也沒想到你一個小女子有膽量跳進湖裏罷了。”

當然不甘心,誰會被人算計了還甘心呢?太子那時掩護她,她若不跳入湖裏,也照樣逃不脫,結果還是一樣。隻是有了太子那時的掩護,她會對他心生感激,會覺得所有的錯處都是自己的,是太子寬容大量為了保住她的名聲接納了她……

好一個偽君子!

惟娉恨得牙根酸疼。一時間隻覺得太子那張秀美的臉可惡無比,倒是身邊這個冷漠的殺手比他更可敬些。

靳澤手捏著空茶壞把玩,淡淡地道:“也不必太擔心了,你十七歲之前還是安全的。——桃花劫?你倒是不蠢。”

惟娉聽他那譏笑的語氣,不由得生了氣,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空茶盅,倒滿茶,又推到他麵前。

靳澤不拿茶,也不動,一雙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睛看著她眨也不眨。這小女子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搶他手裏的東西……

惟娉卻不管他,隻想著東方熠若知道是太子在暗算自己的愛人,還給太子當了間諜,該做何想?又想到太子既然把她當人質,又存了覬覦的心思,隻怕不會輕易放自己回家了……一時間隻覺這黑夜下的太子府,如海般陰森詭譎,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