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剛才的那隻舞的激勵,人們心裏都湧動著一股亢奮的衝動,就有人的動作狂放起來,棄了中間地帶,跑到外圍的快速冰道上奔跑開了,風馳電掣般,每個人都比剛才快了很多。
惟娉不敢去快冰道,站在邊上,留心著衛九爺和靳澤。
靳澤向衛九爺拱手。“謝謝九爺擊鼓相助。”
衛九爺順手把鼓遞給身邊的侍衛,淡淡地道:“靳將軍言重了……多年習武,沒毀了你的身段,倒是越發好了。舞神謫塵,也不過如此。”神情間又恢複了疏離的雍容的矜貴,可注視著靳澤麵孔的目光卻有著意義不明的熾熱。
靳澤秀美狹長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惱怒,無聲地向衛九爺隨意一拱手,轉身就走。
忽然一個人大力地撞上了惟娉,把她撞得向前衝了出去,重心不穩之下,便向冰道倒去。
這時候所有人的速度都很快,見惟娉跌倒,都驚呼起來,那些在冰道上衝的人更是大聲地叫了起來,紛紛轉向,可是衝得太急,這猛地急轉,就有人跌倒在地,這些倒的人又撞倒了另一些人,有人驚呼,有人覺得好玩大笑,一時間冰麵上倒了一串人,鬧轟轟,亂糟糟。
慌亂中有一個人直向惟娉衝了過來。
惟娉眼看著明晃晃的冰刀在眼前越來越近,她若倒下去臉正好被衝過來的冰刀撞上……可是卻什麼都來不及做了。她嚇得閉上了眼睛。
靳澤本來往外走,眾人的驚叫聲一起,他一回頭,正看到一個品紅色的人影踉蹌著倒向冰道,滑行而來的一個人看來也是新手,嚇得大叫卻不知道轉個方向,眼看著惟娉的臉就要貼地,而那人腳下閃著寒光的冰刀也注定要撞上她的臉……他一個轉身,一股黑紅的風一樣卷過去,在用肩膀撞開那人的同時,一手摟腰,一手摟肩,彎腰抱起了惟娉,再扶著惟娉站好。這一連串動作做來下,行雲流水,快若閃電。
惟娉花容失色,待回過神來時已經穩穩地站在冰上,正看到靳澤的手從自己肩上和腰上拿下來。
她驚魂未定地道:“多謝靳公子。”
靳澤一點頭,竟然客氣也沒一句,背著手滑開了。
潘紫和茶香在在岸上看見了,顧不得僭越,忙跑過來,昭華郡主和沈浪等人也趕過來,圍著惟娉問長問短。
衛九爺和碧雲卻看著靳澤離去的背影,暗暗出神。
潘紫見惟娉被圍住了,用不上自己,便拉了那個差點撞了惟娉的人,見是個穿著粉紅的織錦胡服,頭戴同色的灰鼠毛鑲邊渾脫帽的女子,也不管她是誰,就責問道:“你是閉著眼睛的嗎?要撞了人也不知道躲!夫人有驚無險還好,否則被你撞破了麵相,那可怎麼好!”
潘紫這一問,大家的眼光都落到那女子身上。想著剛才的驚險,都心有餘悸。如若不是靳澤相救及時,惟娉最輕的傷是破相,重些可能性命不保!
那女子看著很是慌恐,哆哆嗦嗦地行禮。“婢子技藝不熟,差點傷了娘子,望娘子恕罪。”
惟娉見她衣著很是華麗,卻自稱婢子,難道是誰家得臉的婢女不成?
可婢女怎麼會僭越,跑到到裏來了?
正沉吟,就聽一個嬌媚的聲音道:“鸝兒,你怎麼衝撞了忠勇伯夫人?”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身著玉色風毛大氅,腳登長筒靴的美人走過來,卻是換了衣服的楊微儀。
楊微儀走到近前施禮道:“可是忠勇伯夫人?妾微儀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