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碌碌駛向前,宋齊羽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車外,心下卻久久不能平靜。這一去,是不是就要被那老女人玩死了?唉,真是命苦啊。不行,到時候得想想辦法。
“鐵雲,我們走了多久?”宋齊羽接過鐵雲遞過來的水囊,邊喝邊問。
“好幾個時辰,天快黑了。”
宋齊羽不禁歎了口氣:“真希望就這麼一直在路上。”
鐵雲眼神微暗,勉強笑道:“公子,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堅信,您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
宋齊羽扯了扯嘴角,目光瞟向不遠處那騎著馬的將軍,問:“他就是青聖皇朝有名的鎮國將軍?我剛看他好像戴著麵具,隻露出兩隻眼睛和一張嘴,是怕人認出來,找他報仇嗎?”
鐵雲搖頭:“聽說,他七歲那年,不慎從樹上摔下來,劃傷了臉,他的師父說他若想安穩渡過這一生,必須遮麵,所以從那以後,他就一直戴著麵具。”
“哦。”宋齊羽努努嘴,“他是有多見不得人啊?”鐵雲笑笑,不語。
兩人正說著,穆軼然已驅馬而來:“前方已備好休憩營帳,你今晚隨我到主帳休息。”沉穩、略帶命令的語氣,似沒有絲毫起伏。
“哦。”宋齊羽暗自挑眉:好歹我現在是一國的皇子,怎麼聽著像是在對下屬說話?
夜沉沉而來,宋齊羽側身躺著,始終無法入睡。餘光瞟向另一邊和衣而睡的穆軼然,暗道:都說這將軍治軍嚴明,剛才一見,果然不假。那些士兵,站得一個個跟鐵人似的,不笑也不說話,臉色嚴肅得像冰山,兵器不離身,時刻戒備著。唉,難怪北塞一下子就撐不住了。
想著,宋齊羽幽幽歎了口氣,又斜眼看向穆軼然。但見那麵具在燭光下,泛著微微的光,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
連睡覺都戴著麵具,不怕咯得慌?話說,還真好奇他長什麼樣,要不……心念一動,宋齊羽小聲喊著“將軍”,許久沒有回應,不禁暗喜。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指尖剛觸碰到那涼涼的麵具,手腕便被其猛然扣住。
“你做什麼?”生硬冰冷的語氣配著那赫然睜開的雙眼中冷冽的眼神,讓宋齊羽頭皮一陣發麻。
“我、我剛夢遊,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完,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了:這什麼爛理由啊?
麵具下,雙眼微眯,泛著冷光的眼眸如一把利箭,瞬間刺穿宋齊羽。“這世上,除了我自己,還沒有人看過我的長相。”
“一個都沒有?”宋齊羽眨眨眼,好奇道。
“曾經有一個,被我殺了。”穆軼然淡淡說著。
宋齊羽暗自咽了口口水,訕笑:“我對你的樣貌不感興趣,不感興趣。”
穆軼然微微轉眸:“那還不去睡?明天開始,要加快行程,有時間就好好休息,若你沒有精神,到了青聖,我可不好向太後交代。”說著,不再看他,輕哼一聲,“太後早已做好準備,隻待你入宮。”
宋齊羽嘴角微抽:“做、好、準、備?”
“嗯,明天開始,我會命人給你加餐,你太瘦了。”
一滴汗,自宋齊羽額角流下……
此後,宋齊羽坐不住了,雖然一開始就明白這一去,會“失身”,可真正聽別人說出來,還是難以承受。不行,我要想辦法,想辦法!
連續趕了半個多月的路,宋齊羽被馬車顛得幾乎散架。這天陽光甚好,路過的山林,風景獨美,空氣也清新,他便要求下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