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許再這麼叫我
邢北就是沒想到一萬年才去次電影院看個電影都能碰到莫曉。
他和才交往了幾天的美人師妹合不來,要分手。
師妹倒也爽快瀟灑,分手就分手咯,邢北你陪我去看個電影最後約會一次再分手吧,就當臨別紀念。
那邢北哪有拒絕的道理。
買了飲料,爆米花,牽著姑娘的手去檢票,他低頭研究手機上檢索出來的電影內容的功夫,姑娘在旁邊誒了一聲。
“莫曉!你怎麼在這兒啊?”
邢北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順著姑娘的聲音去看。
好嘛,今天又成電影院檢票的了。
孫悟空有七十二般變化,這小子有七十二種工作。
“我做兼職,和男朋友來看電影啊。”莫曉笑眯眯的回答姑娘。
師妹搖了搖她和邢北還牽著的手:“是啊,和我的一周男友來看場分手電影。”
“哦,這樣。”
他那副懂了的表情就最是礙眼。
出了電影院,邢北恪盡職守的陪姑娘吃完晚飯並送她回宿舍,完成了一場徹底和平友好的分手後,天又開始飄起了細密的雨。打開叫車軟件搜了半天失敗數次,才終於被一公裏外的師傅接了單,師傅特意電話過來說車上還有一個呢,送完才能過來。
邢北看了看校門口對麵那排除了少數幾家還亮著燈的水果店外其他基本已經打烊了的垃圾街,跟師傅說沒事兒,他就原地等著。
找了一家屋簷稍微寬些的店,站在裏頭躲躲雨。
他穿的少,靠在店鋪的卷閘門上都能感覺到微微的涼意從後背傳來,三月尚涼的風掃過他的脖子,他抖了抖肩膀,把被風吹散在臉上的頭發往耳後捋了捋,露出他弧線好看的耳朵。
除了上台唱歌,他一般不戴耳環,所以耳洞裏隻插著一根黑色的塑料棒。他抽煙的時候另一隻不夾煙的手會習慣性的去摸這個地方,然後好好發上一場呆。
“啊,是邢北……”
有兩個剛從水果店買完水果出來的女同學路過他時,小聲的帶著驚喜之情的交換了一句。
邢北注意到了,抬起夾著煙的那隻手撩了撩頭發朝人家笑笑,漫不經心又沒什麼正經的模樣。
她們出來的那家店也差不多要關門了,老板娘在收銀台前麵收拾著向後頭喊了句。
“莫曉,可以下班了噢!”
看到莫曉背著個雙肩包走出來的時候邢北真的相信了,這家夥不是一般人。
“王姐,那我先走了。”
“哎,等等。”老板娘從收銀台下麵拿出了一袋水果交到莫曉手上:“拿回去吃,不許說不要,不要你以後別來上班了。”
莫曉挺不好意思的笑了,乖乖的接過去:“謝謝王姐。”
“你別舍不得吃啊,都是沒賣完的。走吧走吧,太晚了,快回去。”
邢北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看著這個小朋友朝老板娘揮揮手。
走出好幾十米遠了才停下來打開那個袋子,把裏頭一盒草莓拿起來認認真真的看了看,然後心滿意足的又放了回去,腳步輕快的走了。
星期三晚上邢北的樂隊在新開的一個live house有一場三首歌的表演時間,他們是倒數第二支上台的樂隊,場子裏氣氛已經非常熱了。
他們先唱了幾首樂隊的老歌,最後一首用了最近的新作。
第二首歌中段時邢北被台下狂熱的呼喚聲喊的精神亢奮,鼻息裏全是場子裏喧鬧的熱情,四處都是炸裂的音符。難以言表的激烈情緒從他的胸口迅速的爆裂開來,他脫了身上的衣服扔到台下,光著上身彈著吉他,硬木製的琴身貼著他赤裸的皮膚,他在聚光燈下快樂的歌唱,暢快的流汗,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嘶吼中耀眼奪目。
邢北閉上雙眼感受這充滿生命力的,生機勃勃的時刻。
他愛極這樣的時刻。
表演結束後他光著個膀子回後台想找件衣服穿,小魚和阿彭都表示誰能想到你浪到在台上脫衣服,要穿隻有我們身上的了,這樣間接男男授受不清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們可還是清白之軀!不能隨意被你這情場鬼見愁給糟蹋了!
鬧歸鬧,好歹還是給他找了塊大一點的毛巾,邢北聊勝於無的搭在肩膀上坐在那兒收拾樂器。
“邢北,這是你的衣服吧?”一個個子高挑,眉目亮眼的男孩子迎麵過來,手上還舉著邢北剛才扔到台下去的那件外套。
“啊是我的,謝謝。”邢北正愁一會兒出去怎麼辦呢,這個月份光著個膀子滿大街溜達估計沒走兩步就該有人圍觀了。
在他要接到那件衣服前,男孩子的手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