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倉庫,天上就下起了毛毛細雨,隨行的小助理急忙拿傘撐在他頭上,兩個人身體猛然挨近。

他皺眉微微側開身子,禮貌而疏離的道謝,“沒關係,我走過去就好了。”

一直傾心他的小助理眼眶紅了紅,本來想借助這個機會和他多親近,可是看樣子對方根本就對自己沒有興趣,她心裏難過,看見他大步流星的走掉以後才趕緊追上去。

倉庫裏很黑,小助理開完門正要進去,手臂就被人扯住了,“裏麵比較黑,我先進去開燈你再進來。”

手腕上熱乎乎的,低沉磁性的男中音似乎還響徹在耳邊,助理臉色緋紅的朝黑黝黝的倉庫裏望去,直到周圍燈光大量。

葉念墨穿著襯衫和西裝褲,脖頸上的紐扣一絲不苟的扣完,袖子挽了挽,露出價值不菲的腕表。

“這是那批貨?”

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看向一臉神遊天外的小助理疑惑問道,小助理臉色再次一紅,急忙跑到他的身邊去。

她有些惆悵,麵前的男人始終和她保持著半臂的距離,雖然不刻意,但是蘊含的拒絕卻還是十分明顯。

她看主管看了幾件衣服以後,劍眉就狠狠的皺了起來,嘴唇抿得死緊,讓人忽然感到窒息。

“主管?”她剛想開口,就看到主管拿出手機。

“念墨啊,怎麼樣,有把握沒?”老板的聲音傳來。

“我說過,產品的質量絕對要嚴格把關,過不了產品那一關,誰去都沒有用。”

“也不是沒有嚴格把關的嘛,隻不過是在其中摻了幾百件比較差的,往衣服堆裏一放誰能看到?”

“不行!要想把生意做大,你這種做法是自掘墳墓。”

助理驚訝的看著主管低沉的教訓著老板,心裏自動把他和老板調換了一個個子。

從倉庫出來,主管的眉頭還是緊皺著,她開門進車差點撞到頭,卻感覺一隻手掌牢牢的放在車頂上。

“丁依依!”

遠處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原本麵無表情的主管忽然神色一震,眼神淩厲的朝著聲源處望去,腳步一轉就追了出去。

“葉主管您去哪裏啊?”她急忙追上去,不遠處,主管的腳步停了下來,盯著一個陌生的,大約40歲的女人看著,她剛想開口他就轉過身來,神色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冷漠,甚至更冷。

“走吧。”

葉家

丁依依衝進大廳,“初雲呢?”

管家看見她安然無恙,暗自鬆了一口氣,“二少爺在房間。”

寬闊的陽台,葉初雲坐在搖椅上,目光空洞,沒有察覺到身後人的靠近。

丁依依走近他身邊,看著他低頭深情專注的發短信,內容編輯好了,他卻遲遲沒有發送,良久,一聲沉重的歎息。

“初雲。”她顫抖著聲線,從側麵看過去,才發現他真的太瘦太瘦了,曾經那樣有活力的男人,此時卻像是獨自等待老去的老人。

“依依!”

他急忙站起,看到她的眼淚後又頹然的坐下。

“初雲,”她蹲下看著他的眼睛,“放手吧,我會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他看著她哀求的眼睛慘然一笑,“不行啊依依,”看著她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他急忙擒住她的雙肩,“再等等好嗎?等我把所有不聽話的人都肅清,你就輕鬆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等我死了以後,有葉氏作為保障,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這一句看似呢喃自語的話卻在她的心裏炸出一個大洞,把她所有的堅強與堅定全部都炸成灰燼。

死是多麼可怕的一個詞,意味著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再看見那個想看見的忍。

“依依,”他重新擒住她的手臂,“這是我生前最後一個願望,答應我好嗎?”

她的頭無力的向下擺動著,心越來越沉。

清晨的葉氏注定不平凡,諾大的辦公室裏,所有部門的高層全部都齊聚一堂,全場的焦點全部都落在坐在最上位的女人身上。

看起來隻有20幾歲的女人就算穿著嚴謹的服裝也很難讓人信服,葉初雲坐在丁依依的側位,掃視了全場後緩緩開口。

“今天開這個緊急會議主要是有要緊事要宣布,從今天開始,我任命我身邊的女士,丁依依小姐為葉氏的代理總經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所有的事情都要向她彙報。”

“胡鬧!這隻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還談什麼管理,葉氏不想要了嗎?不想要就趁早說!”

坐在左側的一個男人神情激動的站了起來,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不管怎麼說,葉初雲畢竟是葉家人,又有公司大部分股權,而且能力雖然趕不上葉念墨,但是也很強,可是忽然空降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默默無聞,在廣告界的女人,這誰都接受不了。

丁依依麵無表情的坐著,手心卻早已經被汗水浸濕,麵前是一堆她不認識的人,而現在這些人正對著她品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