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葉念墨看著麵色青紫的孩子,他那麼醜,又那麼小,靜靜的躺在護士的臂彎裏。

護士遺憾的對他搖頭,準備從他身邊走過,手臂被拉住。

“她知道嗎?”葉念墨聲音沙啞的問道,他撇過眼神,不忍再看。

護士歎氣,“還不知道,但是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葉念墨不放手,很執著的讓她將孩子放在她身旁,他知道她希望這樣做。

“就這麼去做吧。”他輕聲說道。

護士猶豫了一會,隨後轉身重新走回手術室,手術室的大門重新關河。

葉念墨疲憊的靠著牆,抬頭凝望著天花板,他是傷心的,因為丁依依即將的傷心而傷心。

將孩子放在還昏迷著的女人身旁,醫生歎了口氣,準備繼續忙活。

一名護士驚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眾人驚訝的看著昏迷之中的女人動了動手指,小手指費力而緩慢的抬起,輕輕觸碰著嬰兒蜷曲的手。

眾人屏吸,忽然,聽得孩子弱小和堅定的哭聲,一聲又一聲,叩擊著在場人的心房。

閉著眼睛的丁依依哭了,眼淚順著眼角滑到孩子的麵頰上,無論護士怎麼擦拭也擦不幹。

醫生也很高興,又一陣手忙腳亂的,忽然,儀器發出尖銳的聲音,丁依依血壓迅速降低。

葉念墨也聽到了孩子的哭喊聲,他第一次那麼興奮,笑著轉頭拍著葉博的肩膀,哈哈大笑。

門推開,護士的表情有些慌亂,往血庫跑去,不一會又跑回來,神色更慌。

“產婦大出血,但是她血型的存血已經不足了,最近的血庫在塞浦路斯,不過來回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葉念墨立刻截斷,“我去。”

“真的需要很長的時間。”護士猶豫。

葉念墨沉聲說道:“把相關手續全部都告訴我,立刻!”

被他聲音震懾,護士也沒說什麼,立刻把相關手續辦好。

“少爺!”葉博本來想親自去的。

葉念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顧好她。”隨後離開。

車上,電台正在播放一個孕婦需要血液來維持生命的廣播,計程車本來要往左邊拐去,坐在車後座的女人開口,“去醫院吧。”

到了醫院,付好錢下車,司機少收了她幾美金,“小姐,你可真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傲雪笑笑。

下了車,直徑走到谘詢台,“我聽到了廣播,我的血型和那位產婦的血型是一樣的。”

在場護士急忙帶著她去抽血化驗,邊走邊說道:“真是個幸運的女孩,一發出廣播就有人來幫助她,她老公也特別的愛她,特地跑很遠去取血。”

傲雪漫不經心的聽著,路過手術室的時候,瞥見一個高大男人的肩膀,是那個女人的丈夫?

取血室裏,看著血液充盈著透明袋子,周圍靜悄悄的,她很滿意有時間進行思考。

丁依依現在怎麼樣了?死了,還是被葉念墨救下了。

她看著自己血管裏紅色的血液,自嘲的揚起嘴巴,是啊,沒有丁依依和葉家的時候,她是個好人,可是一遇上那些人,她就控製不住內心想要瘋狂報複的邪惡因子。

葉叔叔把她扔到這裏來,不允許她回到中國,她孤單的生活在這個城市,現在因為獻點血而被人稱呼為好人。

要不就好人做到底,把血都抽空吧,這樣她就不用痛苦了。

事與願違,護士溫柔的幫她消毒,針孔拔出來,她皺眉,怎麼才抽了這麼一點,死不了的吧,她想死啊。

護士看到她皺眉,以為她疼,柔聲說道:“你坐一會,可能會有些頭暈,一會就好,我去送血,稍後給你帶點水。”

傲雪不在意的點點頭,繼續發呆,現在她想的是自己的親身父親母親,徐浩然和斯斯。

他們怎麼樣了,為什麼不來找自己,任憑自己在國外腐爛?

或許葉家早就原諒了他們倆,現在一家人正生活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根本就不記得還有她這個女兒吧。

等到護士回來了以後,人早就已經不見了。

葉念墨開了十一個小時的車,一刻沒有停歇,他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少紅燈,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快點,再快點!

看到他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好幾個小時,護士也很詫異,見他雙眼通紅,便知道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

“有人來獻血,解決了燃眉之急,現在你帶來的血量正好夠,辛苦了。”護士說完,匆忙帶著血袋離開。

葉念墨眼睛痛得很,隻要一眨眼,眼球裏的神經就糾結著扯著,幹澀得沒辦法把眼睛合上,膝蓋因為十幾個小時保持著一個姿勢,早就已經僵硬磨損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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