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下互傷之下,兩人身上都是血雨飄灑,輕輕起落之下,兩人都調息靜轉。楊海燈畢竟老謀深算,餘光一掃,飄然落到了那石階旁。“難道你楊海燈要裁倒石階上?”黃龍教主迷惑間,突然一股強大身風撲至,緊接啪啪數響,層層石階在斬龍刀的激揚之下,蕩天而起。斬龍刀在石階間猛力劈下,勢如破竹一般,塊塊石階迎空飄灑,天色劇然變暗,那萬千石塊在楊海燈的猛力催蕩之下,瞬間便將黃龍教主裹挾起來,片片點點,仿佛置身於槍林彈雨一般,如稍有不慎,被那碎石擊中,非傷不可。見得楊海燈內力大振,劈階出擊,眾人仰天驚呼,慌忙四散跑遁。黃龍教主身陷危急,數個鵲鳥翻身,掠劍斬擋,他迅猛抖劍揮舞,使用潑風劍法,按八卦方位嘯嘯八劍,一個圓形劍幕倏然形成。頓時,那萬千石塊迎劍飛迸,黃龍教主又催氣發功,片刻之間,那劍幕像被鍍上一道力網,對著那石塊疾猛回擊。隨即,將那石雨反向擋回,隻聽嘩啦數聲之後,楊海燈的真氣護體突被攻破,那石塊像著了瘋魔一般,咆哮著,嘶鳴著,在楊海燈身上各部位奪命回擊。數息之間,楊海燈身上已經被石塊擊穿戳透,一股股血箭、血雨、血霧噴薄而出,楊海燈尖叫著、慘叫著、哭爹喊娘的轟的一聲,像一個鐵球一般重擊墜地。餘勢一振,他身子翻滾著數圈,號叫著,作垂死掙紮。他的臉色已經沒有血色,而是變得慘白、雪白。他的臉痛苦的扭曲變形。因為他身上已經千洞百傷,他的尾聲已至,隻是差最後奪命一擊之力。黃龍教主見狀,大笑著,那是勝利的狂笑,那是霸主至威的一笑。他在高空掠身站定,精力穿過石雨,得意地觀賞著地上那個昔日與他爭霸
武林的長老,那個過去在江湖上不可一世,人人談其色變的北龍派掌門,那個竟然天膽在龍番山莊的百年大典上出手狠毒連斬數名武林同行的內功大師,現在竟然在地上行將就木,奄奄欲息了。這時,那種武林高手的超越感讓黃龍教主狂喜。
快了。終於,黃龍教主在高空突然聽到了楊海燈垂危的呻吟,聽到了他死前的歇斯底裏。時機一到,就差一擊,不能再等,因為楊海燈隻能等死。想到他,黃龍教主掠身嘯叱一聲,挺劍而下,那寒天劍劍尖像長長的火舌,穿風透雲,破土越石,飽含著黃龍教主滿身的精氣內力,以撼天搖地之威,徑直削向楊海燈的身子。
人之將亡,其欲必強。是的,楊海燈看到了這把寒天劍,也知道這是他最後一眼見到這柄劍。他要躲,他不能眼睜睜任人宰割,他想要江湖長老武功不敗的名聲,他還不服這武林,可是這一切隻是他的妄想!因為他現在連睜眼都困難,生命對他已經是癡人說夢,水中之月。突然,他眼前頓黑,世界全部黑暗,因為那一息之間,寒天劍已經穿身而過,楊海燈睜著眼,亡命而去。
高空中,黃龍教主嘯聲長笑:“哈哈,天下武林,現在都是我黃龍教主的天下了。現在,我勝了!哇,太好了!我要天下的珍寶、銀兩、美女!”他在高空狂叫著,可是沒人應和,因為眾人都已經被這場對決麻木了。偏偏這時候,被楊海燈打傷的南虎派掌門人張嘯天、西山派掌門人丁子風已經從驚恐中站起,因為他們傷的不輕,現在看到仇人已經被斬首,所以都竭力站起,搖擺著從角落走出,向在高高在上的黃龍教主致敬、感激。
可是,現在的黃龍教主已經變味了!他看到兩派掌門活了過來,不是驚喜,而是憤怒。所以他對他們的歡笑表示冷血,他哼的一聲,運足內氣,隨手一拂,地上那把插入楊海燈身子的寒天劍現在又魔術般的到了他手裏,那劍帶著餘溫,有點滾燙的感覺,現在黃龍教主又要動手了。他長嘯一聲,寒天劍應聲飛舞,帶著兩束驕人的劍花,不過這花是殺人的花,以疾烈之速斬向張嘯天、丁子風。因為他們兩人並排走著,這一劍一定要橫穿而入。張嘯天、丁子風聞劍聲瘋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是活人,隻是受了重傷,但還有命。看看那寒天劍將至,他們拔腿跳著想跑,但那劍仿佛是活人,見他們想跑,反而更來的更快。